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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风险

除恶

暴雨夜,地下仓库。

黎晚棠指间夹着细烟,猩红烟头在昏暗里明灭。她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银质骷髅耳钉在耳后泛着冷光,指甲上的深紫甲油刮过金属桌沿,发出细碎的声响。被捆在椅子上的男人满脸血污,喉间还塞着带血的布团,正用惊恐眼神盯着她脚边那滩逐渐蔓延的水渍——那是从天花板裂缝漏下的雨水,混着铁锈味,像极了他背叛时流的冷汗。

“松开他。”

黎晚棠轻抬下巴,身后保镖立刻扯掉男人嘴里的布。他剧烈咳嗽着,刚要开口,却被她突然捏住下巴。那双细长上挑的眼睛弯起,嘴角单侧上挑的弧度带着惯有的轻蔑:“林三,跟踪黑玫瑰的车队时,有没有想过今天?”

男人喉结滚动,声音发抖:“黎、黎姐,我只是听冷阎的吩咐......您要是肯饶了我,我......我知道他所有藏货点!还有那批军火的运输路线——”

“哦?”

黎晚棠松开手,指尖摩挲着袖口银链,忽然轻笑出声。她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支票簿,钢笔尖在纸面划出流畅的横线:“写个数字吧。”

男人瞳孔骤缩,盯着她笔下逐渐成型的空白支票,喉间溢出压抑的喘息。他颤抖着报出一串数字,刚说完,却见黎晚棠指尖一转,支票被揉成纸团抛进垃圾桶。她站起身,黑色长风衣扫过地面水洼,打火机在掌心转出冷光:“连老大都能卖的人,我怎么敢用?”

**“等等!”**男人挣扎着往前扑,椅子在地面拖出刺耳声响,“陈可可......那个女刑警!是冷阎让我刺伤的!您不是一直想抓她当筹码——”

话音戛然而止。黎晚棠的鞋尖抵住他膝盖,力度不大却让他脊椎发寒。她歪头看他,眼神空洞得像在看一具尸体:“谁告诉你她死了?”

仓库铁门突然被推开,暴雨裹挟着冷风灌进来。一名手下快步上前,在她耳边低语。黎晚棠挑眉,指尖的烟灰簌簌落在男人手背上:“没死?”

“是,送去医院抢救了。活了.”

“有趣。”她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淬了冰的愉悦,转身时从保镖腰间抽出沙漠之鹰,枪口抵在男人眉心,“冷阎总以为能用血腥解决问题......告诉他,陈可可这条命,我要留着。”

男人瞳孔里映着她枪口的反光,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黎晚棠扣动扳机前忽然侧头,对呆立门口的手下轻笑:“对了——把他的舌头割下来,送给冷阎当‘礼物’。记得附上句话:想玩阴的,我黎晚棠随时奉陪。”

雨声轰鸣中,枪响惊飞檐下栖鸟。黎晚棠擦着枪身走出仓库,低马尾在颈后晃出利落的弧度。远处车灯刺破雨幕,她摸出手机给心腹发消息:“黑玫瑰的货改道三号港口,’。”

屏幕蓝光映着她苍白的脸,唇畔暗紫唇膏在夜色里像道未愈的伤口。她望着漫天雨幕,指尖轻抚无名指上的细链戒指——那是用第一任背叛者的肋骨磨成的装饰。弱肉强食?不,她要的从来不是生存,而是让整个地下世界,都在她的掌控里窒息。

深夜,黎晚棠的私人茶室。

青瓷香炉飘着沉水香,却压不住空气里若有似无的铁锈味。黎晚棠斜倚在竹榻上,修长手指捏着一枚银质棋子,在棋盘上敲出笃笃轻响。跪坐在下方的手下脊背绷得极直,不敢抬头看她指间转动的刀片——那是今早从背叛者喉管里剜出来的。

“冷阎在警局安了内线?”

她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丝绸,尾音却带着碎冰般的锋利。棋子“啪”地拍在楚河汉界,黑檀棋盘上顿时裂出蛛网般的纹路。手下余光瞥见她腕间银链轻晃,那是用三年前某个背叛者的指骨磨成的,每次她动杀心时,链坠都会蹭过掌心的老茧。

“是......” 手下喉结滚动,“线人传来消息,那内线代号‘灰雀’,上周替冷阎销了三起杀人案的证据。”

“灰雀?” 黎晚棠忽然笑了,笑声从胸腔深处溢出,带着近乎癫狂的畅快。她仰靠在榻上,低马尾散落在雪纺衬肩上,眼尾阴鸷的弧度因笑意更显锋利,“他以为自己在玩‘谁是卧底’?啊——哈哈哈哈!”

茶盏被她挥袖扫落,青瓷碎成齑粉。她撑着榻沿俯身,刀片挑起手下下巴,深紫甲油几乎戳进对方皮肤:“你说,当年我怎么教你们清理内鬼的?”

“......剜眼,拔舌,断指,喂鱼。”

“错了。” 黎晚棠轻笑,刀片滑向对方手腕血管,“对付这种喜欢藏在阴影里的老鼠,要先让他以为自己赢了——比如......” 她忽然松开手,从袖中抽出张泛黄的档案袋,“冷阎给‘灰雀’的安家费,是不是都走了城西码头的账?”

手下瞳孔骤缩:“黎姐您早就......”

“让他的捉迷藏结束吧。” 黎晚棠抛着刀片站起身,黑色长风衣扫过狼藉的棋盘,“明天一早,把码头的假账和‘灰雀’的消息,匿名寄给陈可可。”

“可那女刑警恨透了我们——”

“所以才有趣。” 她转身时,银质耳钉在壁灯下泛着冷光,“冷阎以为用内鬼能牵制我,却不知道......” 指尖抚过墙上挂着的警徽复制品——那是三年前从某个受贿警察头骨上撬下来的,“我给他的内线,早就在警局档案室里,替他写好了死刑判决书。”

手下噤声。黎晚棠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雨夜中霓虹扭曲的城市。,她忽然轻笑出声,从抽屉里取出支录音笔抛给心腹:“对了,‘灰雀’每次和冷阎通话,是不是都用香榭大道的公用电话?”

“是......”

“录段好戏吧。” 她咬住手套指尖轻轻一扯,露出涂着深紫甲油的修长手指,“就说......黎晚棠要送冷阎一份‘礼物’——比如,让‘灰雀’在口供里,把三年前那起灭门案,都算在冷阎头上。”

雨声渐急,黎晚棠在阴影里勾勒出的笑容,比窗外夜色更凉薄。她摸出打火机点燃香烟,火光映得眼尾阴鸷更盛:“当警察顺着血迹摸到冷阎老巢时......” 烟灰簌簌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记得提醒陈可可,搜查令上的签名,最好用蓝黑钢笔——那样才显得,这场戏足够逼真。”

“黎姐高明。” 手下低头时,瞥见她脚边散落的照片——那是今早偷拍的“灰雀”在警局门口买早点的样子,边角用红笔圈着,写着“鼠”字。

“高明?” 黎晚棠碾灭烟头,高跟鞋踏过棋盘碎木,“不过是让老鼠咬穿猫的喉咙而已。告诉冷阎......” 她拉开门,走廊尽头的壁灯将影子拖成锋利的刀,“下次想玩谍战游戏,先学会......怎么在我的棋盘上,做一枚不被吃掉的棋子。”

门轰然合上时,茶室里的沉水香突然剧烈翻涌。黎晚棠指尖的刀片还沾着新血,在走廊监控的红光里划出冷冽的弧——正如她十五岁那年,第一次用碎玻璃割开施暴者喉咙时,眼里倒映的月光。

操控?从来不是游戏。 她舔掉指节上的血珠,深紫唇色在黑暗中像朵带毒的花,而是让猎物以为自己在捕猎,却早已困死在蛛网中心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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