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上学期，韩苏木的姥姥去世了，韩苏木也随妈妈回了广东读书。
晚上十点的地铁站台，冷白的灯光把影子拉得很长。韩苏木拖着行李箱站在闸机口，背包侧袋插着那本他们一起画过猫的素描本。
“到了广州...记得发消息。”孟宪葳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
韩苏木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东西：“给你。”是晒干的木棉花，红艳艳的，裹着半透明的油纸。
“广州的市花。”他轻声解释，“比桂花耐放”
地铁进站的风掀起孟宪葳的刘海，她看见玻璃窗倒影里的自己眼眶发红。
回到家，甜甜反常地没有迎上来。孟宪葳从抽屉深处取出浅蓝色信封，里面装着去年校庆时写的情书
[韩苏木：
今天凉茶社的摊位排了好长的队。你系着围裙舀奶茶的样子，比榕树下的阳光还亮...]
铜盆里的火苗吞噬纸页时，窗外突然下起雨。甜甜不知何时蹲在了脚边，湿漉漉的鼻子碰了碰她手背。
凌晨三点的未读消息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
已到广州。姥姥的相册里有张老照片，她年轻时也养过一只虎斑猫。
附件是泛黄的照片，扎麻花辫的少女抱着虎斑猫，背景赫然是裕栖市的老城墙。
孟宪葳把木棉花夹进《飞鸟集》，花瓣边缘擦过那句：“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
第二天清晨，梁嘉昊在教室后排发现一张空课桌。阳光透过玻璃，在桌面上投下窗棂的阴影，像一封无人签收的挂号信。
闹钟响起时，孟宪葳按掉铃声，发现窗外已经放晴。她像往常一样整理书包，把课本、笔记和文具一样样收好，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包木棉花放进了夹层。
甜甜蹲在书桌上，尾巴轻轻扫过她的手腕，像是在催促。
"知道了，这就给你倒猫粮。"她揉了揉小猫的脑袋，声音轻快了些。
窗外的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溪流，李雨涵把热可可推到孟宪葳面前，杯沿的奶油已经微微塌陷。梁嘉昊罕见地没玩手机，正用吸管在柠檬茶里摆弄冰块，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其实...”李雨涵突然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初中毕业前我偷拍的。”
照片上是九年级四班的日常：韩苏木在美术课画速写时皱起的眉头，运动会上他和梁嘉昊扛着纯净水桶的滑稽样子，还有某次课间，他趴在课桌上小憩，发梢沾着窗外飘进的柳絮。
回家时雨已经停了，甜甜蹲在玄关，尾巴尖沾着水珠。它凑近孟宪葳的背包嗅了嗅，突然叼出一张照片，正是韩苏木画的速写。
“你也想他了？”孟宪葳揉揉它的耳朵。小猫却扭头跳上冰箱，从高处睨着她，仿佛在说：“我才没有。”
高一七班的早读声依旧洪亮，孟宪葳推开教室门时，梁嘉昊正站在讲台上替班主任点名。
“孟宪葳”他故意拖长音调，然后咧嘴一笑，“很好，全勤！”
她白了他一眼，走向自己的座位。
傍晚的图书馆，孟宪葳坐在靠窗的位置，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玻璃，将她的影子投在桌面上，旁边是摊开的习题册和一杯半凉的奶茶。
梁嘉昊瘫在对面的椅子上，哀叹：“我为什么要选理科啊！为什么你要选理科啊！”
“因为理科更擅长”她头也不抬地回答，笔尖在梁嘉昊的卷子上画了一个圈“这题过程对了，结果错了。”
梁嘉昊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笑了：“行，不愧是班长。”
窗外，几只麻雀落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跳来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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