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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史莱克学院的石板路上，王东扶着霍雨儿缓步前行。霍雨儿的左肩仍隐隐作痛，但比起伤势，更让她在意的是王东此刻的沉默。
“你……生气了？”霍雨儿试探性地开口。
王东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生气？我哪敢生你的气？”
霍雨儿脚步一顿，随即苦笑：“你果然口是心非”
王东哼了一声，没接话，只是手臂微微收紧，让她靠得更稳些。
夜风微凉，霍雨儿的发丝轻轻拂过王东的脸颊，带着淡淡的幽香。王东心里莫名烦躁，明明知道她女扮男装别有目的，可偏偏……他就是放不下她。
推开宿舍门，王东扶着霍雨儿坐到床边，转身去柜子里翻找伤药。
“衣服脱了。”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霍雨儿挑眉：“这么直接？”
王东动作一顿，耳根微红，咬牙道：“别废话，伤口不上药会感染。”
霍雨儿轻笑，慢条斯理地解开外袍，露出左肩的绷带。王东拿着药瓶走过来，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看够了吗？”霍雨儿似笑非笑。
王东猛地回神，恼羞成怒：“谁看你了！我是看伤口！”
霍雨儿也不拆穿，只是懒懒地靠在床头，任由他给自己换药。
王东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擦过她的皮肤，带着微微的灼热。霍雨儿抬眸看他，发现他眉头紧锁，神情专注，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王东。”她忽然开口。
“嗯？”
“我又欠你一条命。”
王东手上动作一顿，随即冷笑：“是啊，算上这次，你欠我两条命了。”
霍雨儿摇头：“不对，昨天晚上，我少欠一条。”
王东眯起眼：“什么意思？”
霍雨儿唇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昨晚你被我刀抵着脖子的时候，可是答应过，那笔账一笔勾销。”
王东脸色一沉：“你还好意思提？”
霍雨儿无辜地眨眨眼：“怎么，堂堂王大学长想赖账？”
王东气笑了，猛地俯身逼近她，一手撑在她身侧，声音低沉：“霍雨儿，你是不是觉得，我真不敢动你？”
霍雨儿不退反进，仰着脸看他，红唇轻启：“那你试试？”
两人距离极近，呼吸交错，王东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冷香。他的心跳陡然加快，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退开，可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霍雨儿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王东，你脸红了。”
王东猛地直起身，咬牙切齿：“霍雨儿！你别太过分！”
霍雨儿轻笑出声，懒洋洋地躺回去：“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王东瞪着她，半晌才憋出一句：“……你真是个祸害。”
“不过，欠命这个事，你倒是记得清楚。”王东冷笑一声，翻身坐起，粉蓝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隐隐发亮，“可惜，昨晚是你偷袭我。”
霍雨儿侧过身，单手撑着脸颊，蓝色的长发如墨般散落在枕上。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慵懒，却又藏着锐利：“偷袭？我只是想看看，王东大少爷，警觉性到底有多高。”
王东眯起眼：“所以，我给你带饭，你就是为了测试我的反应？”
霍雨儿轻笑：“不然呢？”
她的语气带着若有若无的挑衅，王东的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昨晚我明明可以杀我，但我没动手。”霍雨儿的声音拉回王东的思绪，“所以，我欠你的命，少了一条。”
王东嗤笑：“你倒是会算账。”
霍雨儿歪了歪头：“难道不对？而且你自己说的一笔勾销。”
王东盯着她，忽然站起身，几步走到她的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霍雨儿丝毫不惧，甚至微微仰起脸，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霍雨儿。”王东的声音低沉，“你到底想干什么？”
霍雨儿眨了眨眼：“还债啊。”
“还债？”
“对。”她轻轻抬手，指尖虚虚地点在他的胸口，“我还欠你一条命呢”
王东侧头嘟嘴说道：“本来就是”
霍雨儿忽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狡黠，又带着几分危险：“王东，我总要报答你，对吧？”
王东的警惕心瞬间拉满：“你想怎么报答？”
霍雨儿的手指缓缓上移，最终停在他的喉结处，轻轻一按。
“比如……”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告诉你一个秘密。”
王东的呼吸一滞。
霍雨儿凑近他，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我在将来的有一天，可能会和你站在对立面。”
夜渐深，宿舍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王东躺在自己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侧头看向对面床铺的霍雨儿，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脸上，勾勒出精致的轮廓。
王东烦躁地翻了个身，却听见霍雨儿轻声说道：“王东，你睡了吗？”
“……没。”
“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站在对立面……”霍雨儿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你会杀我吗？”
王东沉默良久，最终低声道：“不会。”
霍雨儿笑了：“为什么？”
王东闭上眼，声音沙哑：“因为……你欠我一条命。”
霍雨儿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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