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

凌晨三点十七分，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宿舍地板上投下一道银色的光带。

王东蜷缩在床边的扶手椅上，他的头发散乱地搭在额前，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嘶...真TM疼啊..."

一声压抑的呻吟突然打破了夜的寂静。王东猛地惊醒，身体下意识地向前倾，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他眯着惺忪的睡眼看向床铺。

霍雨儿正蜷缩在床角，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月光下，她苍白的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冰蓝色的长发被冷汗浸湿，黏在脸颊和脖颈上。

她的手指死死攥着被单，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雨儿？"王东的声音还带着睡意，但已经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怎么了？"

霍雨儿咬着下唇不说话，但颤抖的肩膀和急促的呼吸出卖了她的痛苦。

她后背的绷带已经被冷汗浸透，隐约渗出几丝暗红的血迹。

"伤口疼？"王东伸手想查看她的情况，却被霍雨儿啪的一下拍开。

"别碰！"霍雨儿凶巴巴地瞪着他，但声音因为疼痛而断断续续，"都怪你...上药的时候...下手那么重..."

王东瞪大眼睛，睡意全无："喂！我明明很轻了好吗！你那么多伤，我连大气都不敢出！"

"轻个鬼！"霍雨儿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手揪住枕头，"你…你那叫上药吗？简直是谋杀！"

"谋杀？"

"我要真想谋杀你，直接把你扔圣灵教门口不就得了！还省得我半夜被某个没良心的家伙吵醒！"

霍雨儿抓起枕头就朝他脸上砸去："那你倒是去啊！"

王东眼疾手快地接住枕头，正想反击，却突然发现霍雨儿的嘴唇已经疼得发白，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透，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他立刻收起玩笑的表情，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别闹了，伤口裂开了，得重新包扎。"

"不要！"霍雨儿往床里缩了缩："你离我远点..."

"那你自己来？"王东把医药箱推到她面前，挑了挑眉。

霍雨儿瞪着医药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颤抖的手指。

她现在连抬胳膊都费劲。最终只能不甘心地嘟囔："...那你轻点。"

王东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来。当拆开绷带时，他倒吸一口冷气，有三道最深的伤口果然裂开了，渗着细密的血珠。

"忍着点，"

"疼就叫出来，这里没别人。"

"哼...我才不会..."霍雨儿倔强地别过脸，话没说完，王东一碰伤口，她立刻嗷地一声，疼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王东！你tm故意的！"

"对不起对不起！"王东手忙脚乱地收回手，"这个消毒药水是有点刺激..."

霍雨儿疼得直抽气，眼泪汪汪地控诉："你之前...用的明明不是这个..."

"那个用完了，"王东晃了晃空瓶子，"这是笑红尘刚送来的特效药，据说效果更好，就是...呃...有点疼，咳咳。"

"那个面瘫脸...能有什么好药..."霍雨儿咬牙切齿，每说一个字都要喘口气，"肯定...是报复我上次...说他做的魂导器...像屎..."（作业：不行了，我自己写的都笑抽了）

王东噗嗤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你还真说过啊？"

"笑什么笑！"霍雨儿恼羞成怒，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血色，"专心上药！再笑我就...…"

"就怎样？"王东一边熟练地涂抹药膏，一边逗她，"用枕头砸死我？"

霍雨儿气得想踹他，结果牵动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王东赶紧按住她："别乱动！马上就好！"

重新包扎好后，霍雨儿的疼痛明显减轻了些。她靠在床头，看着王东收拾医药箱的侧脸。

月光描摹着他的轮廓，勾勒出一道银色的边线。他专注地整理着药瓶和纱布，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你为什么进圣灵教？"霍雨儿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

王东的手顿了一下，药瓶差点从指间滑落："这还用问吗？"

"圣灵教...很危险，"霍雨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声音越来越低，"你可能会死。"

王东转过身，粉蓝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格外明亮，像是盛满了星辰："那你为什么出来时让我带你走？"

霍雨儿一愣，随即别过脸，耳尖微微泛红："...谁让你带了！明明是你强行..."

"好好好，是我强行。"王东笑着摇摇头，递给她一杯温水，"喝点水，然后睡吧。明天我去找校医要些止痛药。"

霍雨儿小口啜饮着，温热的水流滋润了干涩的喉咙。

她透过杯沿偷偷打量着王东疲惫的脸。他的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显然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

"...……你一直守在那？"她放下杯子，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些。

"嗯，我和笑红尘一起。"

"怕你随时出来。"

"...傻子……"霍雨儿轻声说，但嘴角微微上扬。

当王东准备回到那张硌人的扶手椅上时，霍雨儿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

"干嘛？"王东回头眼睛里满是疑惑。

"...床够大。"霍雨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埋进被子里，"...分你一半。"

王东的脸唰地红了，一直红到耳根："这…这不太好吧？你还有伤..."

"爱睡不睡！"霍雨儿恼羞成怒，一把抓起被子蒙住头，结果牵动伤口，疼得直抽气。

王东站在原地纠结了半天，最终，他小心翼翼地躺在床的最边缘，僵硬得像块木板，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什么。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月光悄悄移动，从地板爬上了床沿。

过了好久，霍雨儿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再往外挪你就掉下去了。"

王东只好往中间移了一点点。

真的只是一点点啊！！！

两人之间仍然隔着一条足以再睡一个人的空隙。

"...谢谢。"黑暗中，霍雨儿突然说道，声音轻得像是幻觉。

王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睛里盛满了温柔："不客气，你别忘了，你欠我条命。"

“好。”

---------------------------------------------

作业：“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