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径队会议室里的气氛凝固得像块冰。
施茵站在长桌尽头，看着对面短跑队副队长刘扬摔在桌上的训练计划表，纸张哗啦散开，最后一页赫然用红笔圈出了她的签名。
配角上周四晚上只有你进过资料室！
刘扬拍着桌子。
配角现在训练计划泄露
配角对手学校针对性调整了战术
配角你怎么解释？
会议室的白炽灯刺得眼睛发疼。施茵攥紧拳头。
施茵我确实去拿过计时器
施茵但根本没碰过这份文件
配角那你的指纹怎么会——
吴泽够了
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吴泽拎着运动水壶走进来，随手带上门，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配角吴教练！
刘扬立刻站起来。
配角这事必须查清楚
配角后天就是分区赛了！
吴泽没说话，只是走到施茵身边，拿起那份文件扫了一眼。
吴泽你动的？
施茵摇头，喉咙发紧。
施茵不是我
吴泽听见了？
吴泽把文件扔回桌上。
吴泽她说没动
刘扬瞪大眼睛。
配角可监控显示——
吴泽监控显示她进了资料室
吴泽拿了计时器
吴泽停留时间三分十二秒
吴泽拉开椅子坐下。
吴泽够看完二十页专业训练计划？
会议室鸦雀无声。施茵怔怔地看着吴泽的侧脸，他下颌线绷得很紧，太阳穴附近有根血管在轻微跳动。
体育部主任敲了敲桌子。
配角小吴
配角这事关系到——
吴泽我亲自带的孩子我清楚
吴泽突然提高音量，手掌重重拍在桌上。
吴泽要查先从我这把老骨头查起！
水杯被震得晃了晃，溅出几滴水珠。
施茵鼻子一酸，慌忙低下头。她听见主任打圆场的声音，听见队员们交头接耳的议论，最后听见吴泽说。
吴泽散会
人群陆续离开，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空调出风口嗡嗡作响，施茵盯着自己鞋尖上的一点灰尘。
施茵谢谢
吴泽谢什么
吴泽拧开水壶灌了一口。
吴泽本来就不关你事
施茵你怎么确定不是我？
吴泽三分十二秒
吴泽扯了扯嘴角。
吴泽你上次看训练笔记
吴泽光术语解释就查了十分钟
窗外的天色突然暗下来，暴雨前的闷热笼罩着房间。施茵绞着手指。
施茵可是指纹......
吴泽上周二全体队员都碰过这份计划
吴泽站起身。
吴泽刘扬自己也在上面写过备注
他走到窗边拉上窗帘，雷声隐约从远处传来。
吴泽有人想搞小动作而已
雨点开始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施茵突然站起来。
施茵我去找刘扬说清楚！
吴泽站住
吴泽一把拉住她手腕。
吴泽现在去只会越描越黑
他的掌心很烫，施茵挣了一下没挣脱。
施茵那怎么办？
吴泽等
吴泽松开手，从兜里掏出颗薄荷糖扔进嘴里。
吴泽暴雨天最适合两件事——
吴泽睡觉
吴泽还有等鱼咬钩
施茵没等到鱼咬钩。
她在天台上哭得像个傻子。
雨水混合着泪水流进嘴角，咸涩得发苦。手机屏幕还亮着，班级群里有人转发着匿名论坛的帖子——《经管系某女生勾搭田径队教练实录》，配图是她和吴泽在图书馆书架间的背影。
身后铁门吱呀一声。施茵慌忙擦脸，却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吴泽撑着把黑伞走过来，雨水顺着伞骨成串滴落。他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水珠。
吴泽二十岁哭鼻子太晚了
施茵抽噎着把手机递给他。吴泽扫了一眼，突然笑了。
施茵拍得不错
施茵你还笑！
施茵气得打他。
施茵他们说我——
吴泽说你什么？
吴泽把伞往她那边倾斜。
吴泽说我老牛吃嫩草？
吴泽还是说你攀高枝？
雨水打湿了他半边肩膀。施茵看着那一片深色的水渍，突然说不出话。
吴泽收起手机。
吴泽刘扬电脑里找到了原文件
吴泽回收站里还有他修改记录的截图
施茵什么？
吴泽刚发的澄清公告
吴泽指了指她手机。
吴泽自己看
施茵慌忙刷新页面，校园网首页赫然挂着《关于短跑队训练计划泄露事件的调查说明》，落款是体育部。
雨水顺着她的刘海往下滴。吴泽叹了口气，脱下外套罩在她头上。
吴泽现在能回去了？
施茵你早就知道是他？
吴泽猜的
吴泽拉着她站起来。
吴泽那小子看罗娜的眼神
吴泽跟我二十岁时一模一样
施茵踉跄了一下，被他稳稳扶住。黑伞在风雨中摇晃，吴泽索性把伞塞给她，自己淋着雨往前走。
吴泽愣着干什么？跟上
他的背影在雨幕中模糊又清晰。施茵突然跑过去，把伞高高举过两人头顶。
施茵吴泽！
吴泽嗯？
施茵如果......
施茵如果帖子说的是真的呢？
吴泽停下脚步。雨水顺着他的鬓角往下流，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他转身面对施茵，轻轻拿过她手里的伞：
吴泽那也得先问问嫩草愿不愿意被老牛吃
雨声忽然变得很远。施茵仰头看着他，心跳声大得仿佛盖过了雷鸣。吴泽低头凑近，却在即将触碰到她额头的瞬间停住——
吴泽现在
吴泽回寝室换衣服
他后退半步，把伞重新塞回她手里。
吴泽 明天早上六点
吴泽训练场见
施茵站在雨里，看着吴泽淋雨离开的背影，突然笑了。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小声嘀咕：
施茵老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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