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团建的大巴车上，白晓菁靠着车窗，耳机里循环播放着腹腔镜操作讲解。刘志光凑过来。
刘志光听说温泉山庄是你家产业？
白晓菁眼皮都没抬。
白晓菁不是
刘志光可导游说...
白晓菁那是我爸前年投资的
她摘下耳机。
白晓菁再问就下车
前排的周明突然回头。
周明白医生
周明行程表
白晓菁从包里抽出文件夹递过去，周明接的时候指尖擦过她的手背，温热一触即离。
周明谢谢
他翻开文件。
周明今晚医疗组住B区
白晓菁点头，余光瞥见他手腕上淡淡的消毒水痕迹——昨晚肯定又熬夜手术了。
配角气象局没说有雨啊！
护士长望着阴沉的天色抱怨。
白晓菁走在队伍末尾，运动鞋踩在潮湿的落叶上发出细碎声响。周明不知何时放慢脚步，和她并肩。
周明体力不错
白晓菁每周健身房四次
她拽了拽背包带。
白晓菁您呢？
周明查房就是有氧运动
周明刚说完，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队伍瞬间乱作一团。白晓菁正要掏雨衣，脚下突然一滑。周明猛地拽住她手腕。
周明小心！
山体传来不祥的轰鸣。
周明滑坡！
周明往高处跑！
周明推着她往前冲。
巨石裹挟着泥浆砸在刚才站的位置。白晓菁的呼吸凝滞了一瞬——周明的手还紧紧箍在她腕间，脉搏透过皮肤传来急促的震动。
配角医疗组缺两人！
对讲机里传来导游的尖叫。
白晓菁拧干衣角的水。
白晓菁我们在这
周明正用手机闪光灯检查岩壁。
周明信号断了
周明但塌方不严重
周明救援很快到
白晓菁您倒是镇定
白晓菁抱紧双臂。周明的外套早在混乱中不知丢哪儿去了，白衬衫湿透后贴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肩线。
周明冷？
他突然问。
白晓菁不...
周明已经脱下衬衫拧干，只剩一件贴身背心。
周明穿上
白晓菁盯着他递来的衣服没动。
白晓菁您会感冒
周明总比看你发抖强
周明直接把衣服罩在她头上。
周明体温过低会影响判断力
带着体温的布料裹住她，混合着雨水和淡淡的消毒水味。白晓菁低头系扣子，听见周明"嘶"了一声。
白晓菁怎么了？
周明没事
他侧身避开她的视线。
白晓菁强硬地扳过他肩膀——周明右肋一片淤青正在泛紫。
白晓菁什么时候伤的？
周明推你的时候撞到树了
他试图拉下衣摆。
周明小问题
白晓菁直接掏出随身急救包。
白晓菁坐下
周明挑眉。
周明你随身带缝合包？
白晓菁还有利多卡因
她晃了晃麻醉剂。
白晓菁要试试吗？
周明不用
他乖乖坐在岩石上。
周明你专业
碘伏擦过伤处时周明肌肉绷紧，但没出声。白晓菁放轻动作。
白晓菁可能会留疤
周明正好和阑尾切口配对
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包扎完，洞外雨势更大了。周明突然说。
周明你父亲今早发信息
周明问你要不要回家住
白晓菁缠绷带的手一顿。
白晓菁您看我手机？
周明弹窗看到的
周明任由她系结。
周明他恢复得不错
白晓菁嗯
周明但你还没回去过
白晓菁把剩余绷带塞回急救包。
白晓菁周主任什么时候改行心理医生了？
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声，周明挨着她坐下。
周明山洞版医患谈话
周明收费双倍
她忍不住笑出声，又立刻抿住嘴。周明的肩膀贴着她的，热度透过湿衣服传来。
白晓菁其实...
白晓菁盯着洞外的雨幕。
白晓菁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周明没说话，只是把手帕递给她——不知什么时候烘得半干了。
白晓菁谢谢
她擦着头发。
白晓菁您女儿...
白晓菁如果还在
白晓菁会怎么处理？
空气凝固了几秒。周明的声音很轻。
周明她会把冰淇淋扣在我头上
周明然后要求买新的
白晓菁转头看他，周明侧脸在手机微光里格外清晰，睫毛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
配角周主任！
护士长举着伞冲过来。
配角您没事吧？
周明把白晓菁往前推。
周明先检查她
白晓菁我没事
白晓菁转身拽住他手腕，，
白晓菁该您了
急诊医生检查时，周明突然问。
周明现在几点？
白晓菁凌晨一点半
他皱眉。
周明超过医嘱时间了
白晓菁还没反应过来，周明已经摸出药盒，倒出两片白色药片吞下。
白晓菁胃溃疡？
她压低声音。
周明老毛病
周明收起药盒。
周明别声张
回山庄的车上，白晓菁硬是挤到他身边坐下，递过保温杯。
白晓菁喝掉
周明尝了一口。
周明红糖姜茶？
白晓菁厨房要的
她盯着窗外。
白晓菁您要是病倒
白晓菁明天病例讨论谁主持？
保温杯被轻轻碰了下她的膝盖。
周明谢谢
白晓菁转回来，正撞上周明的眼睛。雨滴在车窗上蜿蜒而下，将他的轮廓晕染成模糊的暖色。
白晓菁不客气
她听见自己说。
大巴驶过路灯的光晕，明明灭灭间，谁都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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