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聚光灯下的审判
洛杉矶，格林顿终身成就奖颁奖礼前夜。
美羊羊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望着不远处好莱坞山上闪烁的巨型字母。明天这个时候，她和喜羊羊将在那里——杜比剧院，面对马克·格林顿和他的整个帝国。
"还在看那些文件？"喜羊羊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蹭她的发顶。他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清爽的沐浴露香气，但肌肉线条依然紧绷，像是随时准备战斗。
美羊羊靠在他胸前，手指轻抚平板电脑上的照片——那是她昨天才破解的加密文件夹中的一张。照片里，年轻的张雅琴站在录音棚里，手持一个小巧的磁带录音机，眼神坚定而清醒。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95年11月2日，她死亡前一天。
"你母亲早就准备好了证据。"美羊羊轻声说，"她冒着生命危险录下了格林顿的威胁。"
喜羊羊的手臂微微收紧，呼吸拂过她耳畔："三十年了...她终于能为自己发声。"
过去一个月，他们像策划一部精密电影般准备着明天的行动。喜羊羊利用《末日救援》主演身份获得了颁奖礼的入场券；美羊羊则以柏林电影节新晋影后的名义受邀出席。他们分工明确：喜羊羊负责接触颁奖礼的技术团队，确保证据视频能顺利播放；美羊羊则联系可信的媒体，准备在关键时刻进行全球直播。
但就在三小时前，计划出现了变数——艾琳娜失联了。这个前KGB特工原本承诺提供内应，却在最后一次通话中急促地说"他们发现了"，随后音讯全无。
"我们该取消计划吗？"美羊羊转身面对喜羊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T恤的领口，"没有艾琳娜帮忙，我们很难接触到控制室。"
喜羊羊握住她不安的手指，带到唇边轻吻："但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格林顿明天会站在聚光灯下，全世界的镜头都对着他。"他的眼神在夜色中闪烁如刀锋，"我要他像当年我母亲一样，无处可逃。"
美羊羊凝视他紧绷的下颌线，想起那晚在柏林看到的视频——格林顿醉醺醺的谋杀自白。这段视频加上张雅琴生前录制的证据，足以摧毁这位好莱坞大亨精心营造的慈善家形象。
"那就按备用计划进行。"她深吸一口气，"你负责上台后的演讲部分，我来处理媒体端。"
喜羊羊的拇指抚过她眉心的褶皱："害怕吗？"
"和你一起？"美羊羊仰头吻了吻他的下巴，"从不。"
这句简单的回答让喜羊羊的眼神柔软下来。他低头寻到她的唇，吻得又深又慢，仿佛要将所有未言的情感都倾注在这个吻里。当两人分开时，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错："无论明天发生什么，记住我爱的始终是你这个人，不是影后美羊羊，不是任何头衔或身份，只是你。"
美羊羊的心脏像被温暖的手攥住，她突然明白喜羊羊是在做最坏的打算——万一计划失败，他们可能会面临格林顿疯狂的报复。
"我们会成功的。"她坚定地说，手指穿过他的发丝，"然后..."她故意让语调轻快起来，"我要你带我去你小时候常去的那家冰淇淋店，就是日记里提到的那家。"
喜羊羊轻笑出声："它早关门了。"
"那就找一家新的。"美羊羊拉着他走向卧室，"我们要创造很多新的回忆，把旧的伤痛都覆盖掉。"
这一夜，他们相拥而眠，像两只在风暴前依偎取暖的小兽。
次日傍晚，杜比剧院外红毯铺展，闪光灯如银河倾泻。美羊羊身着一袭烈焰红裙挽着喜羊羊的手臂亮相时，媒体区瞬间沸腾——这是两人自柏林电影节后首次公开同框。
"美羊羊！看这边！"
"喜羊羊，传闻你拒绝了《末日救援2》的邀约是真的吗？"
"两位对今天格林顿先生获奖有什么看法？"
最后一个问题让喜羊羊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美羊羊立刻捏了捏他的手臂，微笑着接过话题："格林顿先生对电影业的贡献有目共睹。"她的语气滴水不漏，眼神却扫过红毯两侧明显增多的安保人员——个个耳戴通讯器，目光警觉地巡视人群。
进入剧院内部，喜羊羊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控制室在二楼西侧，但增加了两名警卫。"
美羊羊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查看脚踝处的微型设备——那是一个信号干扰器，能在关键时刻瘫痪剧院安保系统30秒。这是艾琳娜失联前交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
"按计划，我去媒体区。"她低声回应，"演讲后立刻行动。"
喜羊羊点点头，眼神却锁定在正前方——马克·格林顿被一群阿谀奉承者簇拥着走进来。七十多岁的他依然挺拔，银灰色西装衬托出久居高位的威严，丝毫看不出录像中那个癫狂的年轻人影子。
当格林顿的目光扫过这边时，喜羊羊不着痕迹地转身，但美羊羊分明看到他后颈的肌肉绷得像石头。
"各位请就座，典礼即将开始。"工作人员的声音响起。
接下来的两小时像一场荒诞的梦境。美羊羊坐在媒体区，机械地记录着颁奖过程，心思却全在即将到来的时刻。舞台上，各界名流轮番致辞，歌颂格林顿的"艺术眼光"和"慈善精神"。大屏幕上播放着精心剪辑的职业生涯回顾，却只字不提那些被他毁掉的艺术家的名字。
当时钟指向九点，主持人终于宣布："女士们先生们，请欢迎我们今晚的特别嘉宾——《末日救援》男主角喜羊羊，为我们介绍终身成就奖得主！"
掌声中，喜羊羊稳步走上舞台。聚光灯下的他英俊得令人屏息，黑色西装衬托出宽肩窄腰的完美比例，但美羊羊能看出他每一个微表情下的紧绷。
"很荣幸站在这里..."喜羊羊开始按准备好的稿子发言，声音沉稳有力。
美羊羊悄悄离开座位，向二楼控制室移动。她的媒体通行证让她顺利通过第一道关卡，但在楼梯口被一名警卫拦下。
"媒体区在一楼，女士。"
美羊羊露出困惑的表情："制片人让我去控制室确认待会儿的采访顺序。"她晃了晃手中的平板电脑，"他们说技术问题导致名单乱了。"
警卫狐疑地打量她，正要拒绝，剧院内突然爆发一阵掌声——格林顿正走向舞台。这短暂的骚动分散了警卫的注意力，美羊羊趁机按下手包中的干扰器。
警卫的耳麦立刻传来刺耳噪音，他痛苦地皱眉摘下设备。美羊羊迅速绕过他，冲向二楼走廊尽头的控制室。
推门而入时，两名技术人员正困惑地看着突然失灵的设备。"系统故障？"她故作惊讶，"制片人让我来看看直播信号是否正常。"
趁他们检查设备的间隙，美羊羊将U盘插入主控电脑，迅速输入艾琳娜教她的指令。屏幕上跳出"上传完成"的提示时，她长舒一口气，拔出U盘销毁。
"信号没问题。"她微笑着说，退出了控制室。
回到媒体区时，格林顿已经开始获奖感言。他站在麦克风前，慈祥地微笑着："...我要特别感谢我的家人、同事，以及所有让这个梦想成真的人..."
美羊羊的视线与台上的喜羊羊相遇，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喜羊羊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缓步走向舞台中央的另一个麦克风。
"抱歉打断，格林顿先生。"他的声音通过音响系统传遍整个剧院，"但在您继续之前，有些事需要澄清。"
全场一片愕然。格林顿的笑容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喜羊羊直视着他，声音冷静得可怕："三十年前的今天，您下令杀害了我的母亲，张雅琴。"
剧院内瞬间鸦雀无声。格林顿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年轻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每一个字。"喜羊羊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大屏幕上的领奖画面突然切换——年轻的格林顿醉醺醺的面孔填满整个屏幕："...张雅琴的死不是意外...没有人能这样对待马克·格林顿后全身而退..."
全场哗然。格林顿踉跄后退，像被当头棒击："关掉它！这是伪造的！"他朝控制室方向怒吼，但画面仍在继续——现在播放的是张雅琴生前录制的视频。苍白憔悴的她面对镜头，平静地陈述着格林顿多年来如何骚扰、威胁她，最后甚至买通她的医生在药物中动手脚。
"给我的儿子，愿你比妈妈勇敢。"视频最后，张雅琴轻声说，眼神温柔而坚定。
美羊羊眼眶发热，视线模糊中看到喜羊羊挺直的背影微微颤抖。就在这时，剧院侧门被猛地推开，四名保镖模样的人冲了进来，直奔舞台。
"拦住他们！"美羊羊对身边的摄像师喊道，"他们要销毁证据！"
摄像师愣了一秒，随即意识到这是千载难逢的新闻，立刻调转镜头对准冲上台的保镖。其他媒体也反应过来，闪光灯瞬间聚焦在混乱的舞台上。
喜羊羊被两名保镖架住手臂，但他仍死死盯着格林顿："你以为杀了她就能掩盖真相？"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
格林顿的面具终于碎裂，狰狞取代了伪装的慈祥："把她儿子也处理掉！"他对保镖吼道，完全忘记了麦克风还开着。
这句命令通过音响系统传遍全场，引起一片惊呼。美羊羊再也坐不住，冲过媒体区奔向舞台。她刚踏上台阶，就被一名保镖拦住。
"让开！"她厉声道，同时按下手包中的第二个干扰器。保镖的耳麦爆出尖锐噪音，他痛苦地弯腰，美羊羊趁机挣脱。
舞台上，喜羊羊正与两名保镖搏斗。他灵活地闪避着攻击，但西装已经被撕破，右臂的绷带渗出血迹——柏林那晚的伤口又裂开了。
"喜羊羊！"美羊羊高喊。
他转头看到她，瞳孔骤缩："美羊羊，别过来！"
但为时已晚。格林顿发现了她，眼中闪过恶毒的光："抓住那个女孩！"
第三名保镖朝美羊羊扑来。她本能地后退，高跟鞋踩空台阶，眼看就要摔倒——一只熟悉的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腰。喜羊羊不知何时挣脱了钳制，将她护在身后。
"跑！"他对她低吼，同时挡下保镖的一记重拳。
美羊羊却反手扣住他的手腕："这次我们一起。"
她的话像按下了某个开关。喜羊羊的眼神瞬间变了，从孤军奋战到并肩作战的转变让他气势陡增。他们背靠背站立，面对围拢的保镖——就像排练过无数次的动作戏，但此刻的危险再真实不过。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际，剧院大门再次打开，一队警察冲了进来。"所有人不许动！"为首的警官高喊，"马克·格林顿，你因涉嫌谋杀被逮捕！"
全场再次哗然。格林顿面如死灰，眼睁睁看着警察向他走来："你们有什么证据？"
警官亮出逮捕令："张雅琴案的新证据今早已提交法院。此外..."他冷冷地补充，"你的前助理刚刚自首，供认了多起谋杀和胁迫案件。"
美羊羊心头一震——艾琳娜还活着！而且完成了她的承诺。
当格林顿被戴上手铐带走时，全场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媒体区的闪光灯几乎将舞台照成白昼，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提问：
"喜羊羊，你策划这次揭露多久了？"
"美羊羊女士，你参与了多少？"
"两位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最后一个问题让喜羊羊转向美羊羊，眼中的坚冰融化成一汪春水。他没有回答记者，而是捧起她的脸，在全世界镜头前深深吻住她。这个吻热烈而纯粹，仿佛要将三十年的伤痛、一个月的筹谋、以及所有未言的爱意都倾注其中。
当两人分开时，美羊羊的脸颊绯红，眼睛却亮如星辰。一位女记者挤到最前面，大声问道："美羊羊，为什么要冒险参与这么危险的行动？"
美羊羊举起与喜羊羊十指相扣的手："因为真正的爱不是躲在爱人身后，而是与他并肩而立。"
喜羊羊闻言将她拉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我母亲会为你骄傲的。"
走出剧院时，洛杉矶的夜空繁星点点。美羊羊仰头望去，想起喜羊羊为她命名的那颗小行星，此刻也许正在某个角落静静闪烁。
"看。"喜羊羊突然指向天空，一颗流星划过夜幕，"许个愿？"
美羊羊摇摇头："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她踮脚吻了吻他下巴上的淤青，"现在，我们去创造新的回忆吧。"
喜羊羊笑着将她搂紧，两人在闪光灯的追逐中走向等待的车辆。身后，杜比剧院的灯光依然璀璨，但最亮的光芒，始终是彼此眼中的那簇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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