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星光渐渐隐去，东方泛起鱼肚白。吴晓萱伸了个懒腰，揉揉发酸的眼睛："天快亮了，我们该回去了。"苏玉泽收起吉他，琴弦上还残留着夜露的湿气。林昕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目光却仍停留在远处的天际线上，若有所思。
沈亦走在最后，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着林昕的背影。清晨的风吹乱了他的额发，也吹散了他心中那一丝隐秘的期待。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乐谱，最终还是放开了手。
"沈亦？"吴晓萱突然回头，"你昨晚不是说有新曲子要给我们听吗？"
沈亦的手指微微收紧，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嗯，不过还需要修改。"
林昕转过头来，晨光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是关于《四重奏》的新编曲吗？"
"算是吧。"沈亦的声音很平静，从包里取出几张乐谱，"加了一段钢琴solo，你们看看合不合适。"
吴晓萱接过乐谱，夸张地哇了一声："这也太复杂了吧！沈大作曲家，你是要把我们逼疯吗？"
苏玉泽凑过来看，眼睛一亮："这个转调设计很巧妙，正好能突出林昕的高音部分。"
林昕认真地看着乐谱，专业地点点头："确实很适合我们现在的风格。不过..."她指着其中一个小节，"这里如果改成降E调，会不会更流畅？"
沈亦走近一步，两人的肩膀几乎相碰。他低头看着乐谱，呼吸间能闻到林昕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你说得对。"他拿出钢笔，利落地修改了几个音符，"这样更好。"
吴晓萱看着两人专注讨论的背影，悄悄捅了捅苏玉泽的胳膊，小声道："他们这样...真的只是音乐伙伴？"
苏玉泽轻轻摇头，目光温和："有些人之间的默契，不需要用爱情来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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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A1排练室。
新改编的《四重奏》在斯坦威钢琴上流淌而出。林昕的歌声如同清泉，沈亦的钢琴声沉稳如大地，吴晓萱的和声与苏玉泽的吉他交织其中，构成一幅完美的音乐画卷。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林昕长舒一口气，转头对沈亦露出一个纯粹的笑容："这次改编真的很棒。"
沈亦看着她的笑脸，胸口泛起一阵熟悉的钝痛。但他也笑了，那是一个音乐人对自己作品得到认可的满足："是大家一起完成的。"
吴晓萱蹦过来搂住林昕的肩膀："我们咏叹调组简直无敌了！下个月的慈善音乐会，绝对能让所有人惊艳！"
苏玉泽调试着吉他弦，突然说："其实我一直在想，音乐最美好的地方，就是能让完全不同的人产生共鸣。"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沈亦一眼，"不需要改变彼此，只需要找到那个和谐的频率。"
沈亦垂下眼睛，指尖轻轻抚过琴键。他想起自己藏在抽屉里的那首《心弦》——那首永远不会有听众的独奏曲。也许有些感情就像音乐中的不协和音，本身也是一种美。
"继续排练吧。"林昕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我想把第二段的情绪再加强一些。"
阳光透过穹顶的星空图案洒落，将四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亲密无间却又各自独立。琴声再次响起时，沈亦发现自己不再感到遗憾。因为有些关系，就像最完美的和声——不需要成为主旋律，也能创造出最动人的音乐。
而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林昕的目光在沈亦专注演奏的侧脸上停留了一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有些界限，她选择永远不去跨越；有些默契，她宁愿永远保持现状。因为比起冒险改变，她更珍惜现在这个完美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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