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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我们冬予啊，真是奶奶最喜欢的孩子。

路人甲要是奶奶有孩子的话，一定想让他像冬予一样又高又帅还有礼貌……

沈冬予可你不就是我们的奶奶吗？

李河民是啊，奶奶。

李河民我们都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

当然，除了冬予哥……

李河民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虽然冬予哥加入他们宿舍的时间并不长，但不知为何，奶奶对他格外喜爱。

奶奶之前最喜欢松河哥，可是在冬予哥面前松河哥完全不是对手。

路人甲你们啊……

金奶奶眼角的笑纹盛着暖意，推开门时铜铃发出清脆的响。

二楼包间的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漫过墙面上贴满的拍立得——有少年们第一次来吃饭时沾着酱汁的笑脸，有训练期熬夜后趴在桌上的睡颜，甚至还有去年冬至时他们偷穿奶奶围裙包饺子的糗照。

路人甲瘦成竹竿了。

金奶奶伸手捏了捏jayjay的脸，指腹蹭过他眼下淡淡的青黑，忽然从围裙口袋掏出个红布包。

路人甲奶奶给你们做了平安符，里面缝了艾草和你们的生辰八字。

路人甲查理他们三个今天没来，东西就麻烦jayjay带回去给他们了。

布包递到jayjay手里时还带着体温，绣着“健康”的金线在灯光下泛着柔光。

jayjay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想起上周朋友圈里随口提的“最近总做噩梦”。

JayJay我知道了……奶奶……

鼻腔猛地泛起酸意，他慌忙低头盯着手心上的布包，却看见桌面倒影里泛着水光的眼睛。

原来在这举目无亲的异国，真的有人会把他们随口说的话收进针线里，缝成岁岁年年的牵挂。

路人甲下次再忙，也要来吃顿热乎饭。

路人甲奶奶让员工给你们上菜，这次多吃点儿啊，都太瘦了。

金奶奶拍了拍他的手背，转身下楼的背影晃了晃，像极了谁家外婆在喊“多吃点肉”。

沈冬予摸着口袋里硌人的平安符，忽然听见自己心跳声——那是被惦记着的，实实在在的重量。

……

他们这群练习生大多十一二岁就背着行囊奔赴异乡，在首尔凌晨四点的雾里数过地铁末班车的次数，在练习室镜子前把同一个动作扣到肌肉记忆。

汗水浸透的T恤能拧出水珠，压腿时咬碎的牙印留在掌心，深夜躲在楼梯间给家里打电话时，总把“我很好”咬得发颤。

有人把梦想折成车票藏在行李箱底，有人在手机壳里塞着写满歌词的纸条，五分之一的青春里，连眼泪都带着消毒水味——膝盖结痂的伤口、指尖磨破的茧子、声带充血时含着的润喉糖，都是通往舞台的筹码。

他们在舞蹈室地板上刻过倒计时，在声乐课门口偷听过前辈的彩排，把“出道”两个字写成掌心的朱砂痣。

偶尔在便利店分吃一碗泡面时，会望着窗外霓虹灯笑说“总有一天我们会站在那里”，睫毛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睫毛膏，像沾着星光的蝴蝶。

李翰飞我们会出道吧？

包间暖光在李翰飞泛红的眼角碎成星芒。他捏着啤酒罐的指尖发白，喉结滚动着将“又一次淘汰”的哽咽咽回去——

三年前在舞蹈室摔碎的镜子，去年在被导师揉成团的评级表，此刻都在沈冬予的沉默里泛着冷意。

沈冬予会的，我保证。

沈冬予的声音像块浸了温水的软布，轻轻盖住众人眼底的裂痕。

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指腹摩挲着易拉罐拉环——那是今早收到的Solo合约，烫金logo在台灯下晃得他眼花。

此刻灯光落在他发丝边缘，那串用公式语拼成的文件正隐在袖口下发烫。

Daniel的啤酒罐撞在玻璃转盘上，发出清亮的响。

Daniel十一个人一起站在舞台上，谁也不准提前下车！

他卷着袖子露出臂弯的练习室擦伤，结痂处还泛着淡粉，像朵倔强的小花开在苍白皮肤上。

李松河的筷子夹着颗鱼丸悬在半空，忽然想起上周在便利店买饭时，haruto把最后一个饭团推给他的样子——那孩子总说“等出道了要给大家买烤肉店”。

吴弦俊hamin上次在公司门口捡的流浪猫，以后要养在宿舍阳台。

吴弦俊忽然开口，指尖在桌布上画着不存在的五线谱。

吴弦俊kassho说Charlie的钢琴弹得很好，我们出道曲副歌一定要加段他的solo。

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声音发颤，慌忙低头喝可乐，气泡在鼻腔炸开时，忽然尝到梦想的咸。

李松河望着沈冬予瞳孔里晃动的自己——那个总被说“眼神太凶”的练习生，此刻正像只收起爪子的猫，用最柔软的肚皮对着他们。

他忽然想起昨天凌晨，沈冬予在练习室陪他扣了一百遍wave动作，汗水滴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花。

原来有些承诺不必说出口，是凌晨四点的豆浆，是共享耳机里的 demo，是把Solo合约折成纸船，放进所有人的梦想里。

李河民永远在一起。

李河民忽然举起空罐，罐底磕在玻璃上发出钝响。

暖光穿过透明的塑料杯，在每个人眼底浇出小片绿洲——那里有未拆封的梦，有写着他们名字的吊坠，有十一个人挤在练习室打地铺的夜，连空气里都飘着饭团和希望的味道。

沈冬予的指尖悄悄攥紧了口袋里的合约纸。

走廊传来金奶奶哼着的童谣，他望着眼前七张带着倦意却亮起来的脸，忽然觉得掌心的褶皱都成了星星的形状——

只要他们还在，首尔的冬天就永远有暖气，练习室的镜子永远有十一个人的倒影，而他放弃的从来不是什么Solo，是把月亮摘下来，分给十颗星星当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