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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对了。

郑艺琳忽然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个U盘，外壳上贴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最终版demo"，字迹被水洇过，有点模糊。

路人甲这是制作人熬了三个通宵改出来的版本，大家听听看。

音乐响起的瞬间，练习室里的呼吸声仿佛都停了。

电子合成器的前奏像电流窜过空气，里面却藏着清晰的钢琴声，像冰面下流动的河水，冷冽又温柔。沈冬予的指尖跟着节拍轻轻敲击膝盖，忽然在某个转音处愣住——

这个旋律走向，和他上个月在笔记本上随手写的那段旋律惊人地相似。

那天晚上他失眠，在练习室待到凌晨，随手弹着钢琴写了段副歌，后来觉得"太个人化"，就塞进了抽屉深处。

沈冬予这里的高音区......

他下意识开口，话一出口又有点不好意思。

沈冬予我觉得可以试试三重和声，把Charlie的假声和李鹤来的低音垫进去。

郑艺琳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发现宝藏的孩子。

路人甲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立刻把乐谱塞到沈冬予手里。

路人甲你看这里，我标了三个声部，正好适合——

乐谱上，高音区旁用红笔写着"冬予主旋律"，旁边画了个向上的箭头，箭头末端写着"Charlie假声辅助"，而低音区那里，赫然标着"李鹤来base"。

路人甲Charlie过来看看。

郑艺琳朝角落里的忙内招手。

路人甲你试试这个转音，用气声带过会更有层次感。

Charlie连忙凑过来，鼻尖几乎要碰到乐谱，他指着某个音符小声说。

Charlie这里如果加个滑音，会不会像水滴下来的声音？

路人甲这个主意好！

郑艺琳立刻掏出笔，在乐谱上添了个小小的波浪线。

路人甲先记着，等下和制作人谈谈。

摄像机悄悄拉近镜头，红色的录制灯在镜面上投下淡淡的光斑。

镜头里，沈冬予低头看乐谱的侧脸棱角分明，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郑艺琳的眼镜反射着白板的光，嘴角噙着藏不住的笑意；Charlie踮着脚尖凑在旁边，发梢蹭到沈冬予的胳膊，像只黏人的小猫。

十一个少年很快围拢过来，脑袋凑在一起形成小小的漩涡。

李松河指着某个音符皱眉。

李松河这里的节奏如果放慢半拍，会不会更有张力？

Daniel立刻用手指在地板上打着节拍，嘴里"咚咚"地模拟鼓点；李鹤来忽然哼起低音，醇厚的声线像大提琴的最低音，瞬间把整个旋律的基底撑了起来。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他们发梢跳跃，像撒了把碎金。

沈冬予忽然掏出手机，对着镜面按下快门——画面里，郑艺琳正在白板上补画音符，少年们的影子在光里摇晃，像一群正在生长的树。

他给沈亦椿发了张照片，配文：【是姐姐故意的吧。】

这个改编的风格太熟悉了，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阿姐，或许这只是初稿，才存在那么多漏洞，又或者单纯是为了检验他们的能力。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这次是条语音。

阿姐的声音带着笑意，透过听筒传来，像春风拂过湖面。

沈亦椿猜的不错，没有让我失望呢！

练习室的音乐还在继续，电子合成器的前奏里，渐渐加入了少年们的和声。

沈冬予抬头望向镜中的自己，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练习服的领口沾着深色的汗渍，可眼睛里的光却亮得惊人。

他忽然很确定，不管未来有多少摄像机对着，多少评审等着，只要身边有这群会为一个音符争论不休的伙伴，有远处那双始终注视着的眼睛，他们就能一步步走到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