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予在一旁看着,眼底浮起点笑意。
阿姐永远这样,三言两语就能把混乱的局面捋顺,像下棋时看似落子随意,实则早把后手算得清清楚楚。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他被凯伦家族的孩子推倒在泥里,哭着回家找她,她没去找人理论,只是蹲下来帮他擦脸,说:“想让别人不敢欺负你,不是靠哭,是让他们知道,你身后站着的人,比他们厉害。”
那时他不懂,现在看着记者们瞬间被“新公告”吸引,纷纷低头记着什么,忽然就明白了。
路人甲没想到两个人竟然是姐弟关系,赶紧记下来!肯定是一个爆点!
路人甲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姐弟俩都很漂亮。
他清楚的听到人群中有关于他们细细密密的议论声,人们或惊诧,或欣喜,但无论如何都是按照阿姐所规定的方向走的。
沈亦椿走吧。
沈亦椿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开衩的裙摆随着脚步划出优美的弧线。
沈亦椿再不走,要错过开场了。
沈冬予回过神,护着她往会场入口走。
经过入口处的签到台时,负责接待的礼仪小姐递来两支香槟,他自然地接过,先递给沈亦椿一杯,自己才拿起另一支。
水晶杯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为这场并肩而行的亮相伴奏。
沈亦椿刚才那句话,
沈亦椿抿了口香槟,侧头看他,眼底映着会场里璀璨的灯光。
沈亦椿说得不错。
沈冬予哪句?
他明知故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
沈亦椿‘带我走到这里的人’。
她笑了笑,眼尾的弧度比红毯上柔和了许多。
沈亦椿不过我可没做什么,路是你自己走出来的。
沈冬予没有阿姐,我连这条路在哪都不知道。
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沈冬予当初你把我塞进练习室,被父亲训了半个月,我都知道。
沈亦椿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没说话,只是偏过头,看向会场中央正在调试的舞台。
聚光灯在黑色的幕布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像极了他刚追逐梦想时,在练习室镜子里看到的自己——青涩,却眼里有光。
沈亦椿今晚好好表现。
她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耳骨的耳钉上,银色的光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沈亦椿别让那些等着看你笑话的人,得逞。
沈冬予不会的。
沈冬予看着她,眼神认真得像在立誓。
沈冬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远处传来主持人试麦的声音,宣告着颁奖典礼即将开始。
沈亦椿抬手,替他理了理微乱的领带,动作熟稔得像做过千百遍。
沈亦椿进去吧,你的位置在前排。
他点头,却没立刻走,只是看着她。
沈冬予阿姐坐哪?
沈亦椿我在后排的贵宾席,视野好。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会场后方的方向。
沈亦椿能把整个舞台看得清清楚楚。
沈冬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又转回头,忽然笑了。
沈冬予那你可得盯紧点,别错过我上台的样子。
沈亦椿放心,
她也笑了,眼底的从容里掺了点难得的温柔。
沈亦椿你的每一个镜头,我都不会错过。
他终于转身走向前排,黑色的西装背影在人群中依旧显眼。
沈亦椿站在原地看着,直到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才转身往贵宾席走。
酒红色的裙摆扫过地毯,留下淡淡的香痕——无论台前多喧嚣,她总会在他看得见或看不见的地方,站成最稳的靠山。
而此刻的沈冬予坐在座位上,指尖轻轻敲着膝盖,心里忽然不像来时那么紧张了。
他知道,阿姐就在后面看着,那些在练习室熬过的夜,李松河他们期待的眼神,还有阿姐藏在从容背后的期待,都在推着他往前走。
聚光灯忽然暗了下来,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舞台,唇角扬起自信的弧度。
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