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伴随着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缕缕若有若无的花香,弥漫在别墅的空气里,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整个空间。
少女身穿一袭酒红色吊带睡裙,黑亮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随风微微晃动。
她那双轻挑的丹凤眼稍稍垂下,目光落在半跪于地的男人身上,手中的香槟杯摇摇晃晃,淡黄色的液体打着旋儿,映出她眼底的一丝冷意。
沈亦椿尤安,你最近有些不听话啊。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嗓音柔软,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跪在地上的男人猛地抬起头,琉璃般灰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的手刚要伸向她的裙摆,却又僵硬地停在半空,指尖微颤,似乎触及不到任何希望。
她知道那件事了……
尤安第一时间就想到自己犯下的错误,心中微凉。
尤安小姐,我真的不是有意把消息透露给家主的……
尤安是家主逼迫我,他说,少爷和您之间的关系必须被阻止……
话音未落,他的余光瞥见少女身后那个静默如雕像的男人,眼中顿时流露出纠结与懊悔。
这才想起,自己究竟效忠于谁——那个站在阴影中、始终沉默的男人,正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少女握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一顿,杯壁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恍若她眼底稍纵即逝的冷芒。
她缓缓俯身,酒红色的裙摆从暗夜中滑落,如罂粟般危险而妖艳,轻轻擦过男人因颤抖而绷紧的指尖。
沈亦椿父亲?
她轻笑一声,声音甜腻得像是浸满了蜜糖,可跪在地上的尤安却感到脊背一阵冰凉,仿佛刀锋贴上了肌肤。
沈亦椿难道你忘了,是谁给你饭吃,是谁把你从医院拖出来?
尤安的喉结上下滚动,灰蓝色的眼眸中惊恐逐渐取代了慌乱,英俊的脸庞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他张嘴想要解释,还想再说些“家主施压”的借口,但当他的视线扫过少女身后那道笔直站立的身影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既然小姐已经为他定罪,那么就已经代表他掌握了一切证据,此刻再怎么辩解也无所事事。
尤安我……
尤安的声音带着颤音,膝盖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挪动了一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尤安我错了,小姐……
尤安我不该听家主的话,更不该背叛您……
沈亦椿背叛谈不上。
沈亦椿只是让人有些苦恼,稍微破坏了我的游戏。
少女站直身体,将香槟杯送到唇边,轻轻啜了一口。
淡黄的酒液沾染在她娇艳的唇角,却没有增添半分柔媚,反而透露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嗜血气息。
她没有再看尤安一眼,而是将目光投向身后站着的男人,语气轻松得犹如闲聊一般。
沈亦椿砚白,你觉得呢?对于不听话的人,该怎么处理比较好?
被称作砚白的男人终于动了。
他迈出一步,鞋底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与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融为一体。随后,他弯下腰,从口袋中取出一块洁白的丝帕递到少女面前——那正是她今晚遗留在车上的东西,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白玫瑰香味。
John沈砚白按规矩办。
砚白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John沈砚白断指,剥夺身份。
John沈砚白一切任由小姐所愿。
尤安闻言,缓缓低下头,不再试图辩驳。他的手指蜷缩在掌心,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沈亦椿尤安啊……
沈亦椿你是聪明人,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只不过这次确实太贪心了些。
少女微微俯身,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拇指轻轻蹭过他那红润的唇瓣,笑容里掺杂着几许玩味。
她看透了他眼中的不甘和迷恋,但唯独没有悔意。
这让她心中闪过一丝掌控的愉悦。
沈亦椿想继续留在我身边吗?
尤安猛地抬起头,灰蓝的眼瞳瞬间亮起,像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半寸,膝盖狠狠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疼痛钻进骨髓,却让他顾不得分毫。
尤安想!小姐,我愿意留在您身边!
尤安只要能守在您身边,哪怕成为最卑贱的仆人,我也甘之如饴!
少女指尖的温度还在他唇上残留,柔软得如同羽毛划过,却令他屏住呼吸,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她慢慢收回手,指腹摩挲着刚刚触碰过的痕迹,仿佛在回味那一瞬间的质感,而眼底的冷光却依旧未曾散去。
沈亦椿要留在我身边,总得有相应的资格才行。
她转身迈出步伐,酒红色的裙摆掠过尤安的手背,带来一阵沁凉的风。
John随即上前一步,稳稳接过她手中的香槟杯,没让里面一滴酒液溅出。
沈亦椿去小冬那里吧,好好看着他。最近底下的人可是不太安分呢。
少女懒洋洋地靠在砚白的手臂上,侧脸蹭过他黑色西装的袖口,声音慵懒而随意,似是命令,又似是漫不经心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