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记起回来要做什麽事的一般，两娃抿了抿嘴开始动作
千玺低声开口道：「我去帮哥准备点住院的东西……换洗衣服、手机充电器什麽的」
王源点点头，喉咙乾涩得说不出话，只能跟在他身后，走进那间熟悉的大哥房间
房里仍残留着刚刚的气味——药味、汗水，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沉重感。
千玺拉开衣柜，拿了几套睡衣和衣物；王源则走到书桌旁，把手机线和护唇膏一一放进袋子里。
他的手不小心碰倒了抽屉。
「源……小心。」
「……没事。」王源小声回应，却在下一秒，怔住了
抽屉的角落，有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明显与其他物品格格不入，似乎想传达着什麽
封面乾淨到近乎素淨，只有右下角一小行字迹闪烁着
「我 也会累啊。」
王源的指尖微微发抖。他缓缓地抽出那本笔记本，轻轻的抚摸着书皮
「这是什麽……」千玺注意到他的变化，放下手上的东西走了过来。
两人对看一眼，然后王源轻轻翻开第一页
里头是熟悉的字迹，笔划稳重却压得很深，每一笔彷彿都压抑着沉重的情绪。
一页页翻过，都是日常——工作压力、夜深失眠、怕他们担心所以什麽都不说的自白。
直到他们翻到某一页，字迹突兀地凌乱起来，像是写的当下手已经在颤抖⋯⋯
那一段话，让孩子们都呆住了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够坚强，他们就能一直安心依靠我。可我发现……我其实撑不住了。我真的好累，好想逃。可是我不能逃，我是大哥，我怎麽可以倒下？
但……如果我不在了，他们俩怎麽办……
怎麽可能放心的下⋯⋯
若是不在了……会比较轻松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对不起。」
一字一句，像刀子，是揪心吗？也说不太上来
千玺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眶迅速泛红，身体微微颤抖着
王源握着笔记本的手疯狂发抖，泪水终于在眼眶里失控倾泻而出，嘴巴咬着拳头，呜咽出声
他们看着那句「如果我不在了，他们俩怎麽办」，喉头紧到不能呼吸，嘴唇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哥……你到底一个人忍了多久啊……」
重症病房的灯光昏黄而冷静，监控仪器持续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打破那寂静且让人难耐的空气
王俊凯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眉头微微皱起，额角冒着些许虚汗——像是在做一场漫长而痛苦的梦。
王源坐在病床边，手肘撑着膝盖，低头看着那本笔记本，灯光落在娃儿微红的眼眶上
千玺靠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头发有些凌乱，手里也握着几页笔记纸——他们没把那本本子放下过，从家里到进医院，一刻都没松手
王源机械式的翻着，画面停在某一页
「今天行程太满了，回家时只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洗完澡坐在床边，突然想，如果 我现在不呼吸了，是不是就不用再强颜欢笑了？
我不知道他们俩会不会难过。或许会吧。
可我更怕他们有一天发现，我这个大哥，其实一直都没他们想像中强大，想像中坚强，他们 会不会就离开我了呢？」
在纸张的角落，有着一个已经乾涸的水渍
哥？你哭了吗？
王源咬着唇，喉头涌上一股酸楚。他伸手抹了抹眼角，却止不住泪水
「大哥他真的……一直一个人承受这麽多吗……？」
千玺轻轻靠在王源肩膀上哽咽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沙子一样
「我们以为的『他没事』……根本就只是他不敢说罢了」
他看向病床上的王俊凯，那人眉头微皱、呼吸微弱，嘴角的线条依旧僵硬，精緻的五官也消瘦了许多
——像是在苦撑。
王源又翻了一页，那是一段手写得最急、最重的一段。
「我好想，好想就这样结束了。
我知道这样不对，我知道会伤害他们。可是 我好像看不到之后的路
他们每次看着我笑，冲我撒娇的时候，我都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笑不出来了，他们会不会还愿意靠近我？
如果 我哪天真的离开了……请不要怪我好吗？真的不是你们的错。源儿，千玺⋯⋯」
在看完这段的刹那王源整个人瞬间失控，笔记本啪地掉落在腿上
「哥你怎麽可以……」他红着眼不断抽泣 望着王俊凯，「怎麽可以不告诉我们……！你傻不傻！」尾音破了⋯
千玺默默伸手，轻轻搂住王源的肩，两个小脑袋依偎在一起，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床上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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