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展信佳,
来到新的学院已有三年,不知您的身体是否保持康健,不必担心我,新的学院很适合我,在这里,我尽情享受音乐,发挥我的才华,教授很赏识我,亲自指导我。我很想您,不日即将回家……”
千言万语汇成成打的信件,漂洋过海探望许久不见的母亲,浓重的思念无声浸染着信封,希望母亲收到她的回信后,安心等待。
今天是她作为柯蒂斯学院的教授,为学生演奏的最后一曲——《斯拉夫女人的告别》。几百张稚嫩的面容出现在观众席,成为她最忠实的听众。
音乐奏响,贺红玲延伸的四肢协调碰撞,优美的旋律,高深的技巧,赋予这个女人独特的魅力。
前排那个总爱打瞌睡的男生突然举起右手,指尖在空中划出与琴弓同步的弧线。后排的女生偷偷抹眼泪,泪水滴在手抄的乐谱上,洇湿了"斯拉夫"三个字。
最后一个长音结束时,琴弓悬停在半空。贺红玲睁开眼,看见学生眼睛红通通的,却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忽然笑起来,眼尾勾起碎落的光:“浪漫主义者通常不太喜欢枯燥的告别,而小提琴是独属于我们的表达方式,当年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父亲告诉我,这不是哀伤,是希望。就像斯拉夫女人送别丈夫去战场,她们知道会失去,但更相信会重逢。同学们,我很期待未来的相遇。”
她把珍藏的琴盒轻轻合上,转身时,红色腰带被穿堂风掀起,露出腰间的老式钢笔——那是毕业时学生们送的礼物。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最终没有回头,只留给教室一个修长的背影,演奏的余音缠绕着粉笔灰在空中游荡。
来接机的是母亲,几年的修养好像让母亲变得年轻了,笑容重新爬上母亲的脸。贺红玲亲切地挽上母亲的手臂,讨得母亲捏了捏她的脸颊。
“你天哥和嫂子正在家里做饭呢,为了给你接风洗尘。还有他的几个好兄弟,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哎呀,好啦好啦,妈妈我好久没见天哥和嫂子了,都想死他们了。快走,快走吧~”
“你这孩子,跟你爸一个牛脾气。算了,算了,我老了,才不管你们这帮小年轻人。”
贺红玲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为逃过一劫松了口气。这个年代,她已经算未婚大龄女性了。母亲担心她自己一个人没个依靠,时不时给她介绍男生。所幸母亲更希望她能开心,其余的随心就好。
哎~真是快乐的烦恼。
天哥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干脆娶完媳妇后,贷款买了一个好点的房子。现在万事不愁,生活滋润。嫂子还是肖春生的姐姐,有个孩子,叫齐圣天,自己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她好奇问过原因。齐天圣回答她:“姑姑,你想啊,圣天调过来不就是天圣,齐天圣,那不就是齐天大圣的弟弟嘛~”
贺红玲感慨,贺红玲无言以对,难道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