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蚀的真相

抽离时发出黏腻的声响，韩晓棠在剧痛中猛然睁眼。纯白的天花板刺得视网膜发疼，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铁锈的腥气。她试图撑起身体，却按进一滩冰凉的液体——培养舱的透明舱盖映出她苍白的脸，以及颈皮肤闪烁的微型电路。

"重组度79%。"机械提示音从头顶传来，环形的八个培养舱同时泄压，白色雾气中露出舱内人影。最近的舱体标签反射着冷光：【TOMG-807-ZXT-00】。韩晓棠的指尖擦过那串编号，金属的寒意顺着指爬上来。

左的机械臂突然从背后钳住她的肩膀。齿轮咬合的咔嗒声里，他的人类右眼正渗出带血的泪珠，染红了病号服领口。"别相信79%。"金属面罩下传出气音，机械关节却不受控地收紧，"重组80......变成他们那样的空壳。"

三外的培养舱突然爆裂。朱志鑫撞碎玻璃跃出，裤管下的脚踝布满针孔。他抓向韩晓棠的瞬间，张峻豪从另一侧破舱而出，棒球帽檐下的额头迸开新鲜伤口。两人同时扣住韩棠的手腕，锁骨处的烙印突然灼烧出三维坐标，红光在纯白地板上投出【A-7Fγ的标记。"放手"朱志鑫的领带夹刮韩晓棠锁骨，那里立刻浮起焦黑的条形码纹。张峻豪的虎口崩裂，珠溅在投影上竟发出电子元件短路的噼啪声。混乱中某台仪器被撞倒，老式录音带开始转动：

【项目第807次脑机同步测试】孩童的哭喊混着电流杂音从扬声器炸开，【死亡人数追加至5人......剩余实验体出现排异反应......】

韩晓棠突然摸到口袋里的铜铃铛碎片。锈蚀的边缘割开掌心，鲜血滴在通风管道的栏上时整面墙壁突然投影出十二岁的自己——病号服女孩正踮脚把铜铃铛塞进通风管，而手术室里的航被按在台上，机械臂雏形刺入脊椎的瞬间，他挣断皮带咬住了主刀医师的手腕。

"记忆？还是......"韩晓棠的质问被机械臂的暴走打断。左航的面整个裂开，露出的机械眼突然聚焦铜铃铛碎片金属外壳层层剥落，锈迹下的微型器正发出心跳般的脉冲。

系统提示音在此刻成童：【存活实验体3/8】。五个培养舱应声亮起红灯，舱内赫然早已停止呼吸的躯体——穆祉丞校服领带缠在颈部，余宇涵的调色板凝固在"ERROR"的警告画面，苏新皓的运动鞋底还粘着跑道橡胶粒，张泽禹的西装口袋露出半张被血浸透的曲谱，张极的哨子嵌在喉结处的缝合线上。

朱志鑫突然韩晓棠扑向左航。机械臂的液压管在他指间爆开，蓝血喷溅在发信器竟幻化成全息地图。峻豪拽过韩棠，染棒球帽檐擦过她耳垂："通风管道通往核心控制室......"

左航的机械眼突然射出激光束。朱志鑫侧身闪避时，光束击标注【TOMG-807-ZXT-00】的培养舱。舱体碎裂的巨响中，韩晓棠十二岁的从通风管爬出，手里攥着主控台下的芯片。

"五个死亡编号三个活体......"韩棠的声带被血腥气哽。发信器的脉冲光突然增强，在墙上投出八交错的光路——每条光路的尽头都连着一个培养舱，而中央控制台的阴影里，隐约立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左航的人类右手突然抓住韩晓棠后颈皮肤下的电路板被他生生扯半截，剧痛中浮现却不是代码，而是童年医院走廊的瓷砖花纹。"记忆............"他的机械臂卡住朱志鑫咽喉，声音断在爆裂的火花，"......植入的......"

发信器在此刻迸发眼白光。晓棠在强光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分裂成三——一个正撬开通风管道盖板，一个将铜铃铛碎片按进锁骨烙印，还有一个颤抖举起染血的芯片，对准中央控制台的全投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