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金凤簪缓缓刺入青铜棺椁的刹那,整个地宫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撼动,发出低沉如龙吟般的震颤。许姀的手微微颤抖,指尖触碰到棺内冰凉的绸缎时,七百年的时光在掌心化作一点朱砂,炽热得令她几乎无法承受。棺中女子的面容与她一模一样,只是眉心那抹朱砂已凝成血玉,唇间含着一枚青铜钥匙。
“这是……”许姀呼吸一顿,喉咙像被什么掐住般艰涩。棺中人的睫毛上竟结着一层薄霜,宛若死亡不过是昨夜的事,还未完全冷却。
林瑾瑜手腕上的念珠锁链突然毫无预兆地收紧,“咔嚓”一声勒出深红的血痕。他俯身捏住棺中女子的下颌,当青铜钥匙落进掌心时,一缕细长的金丝缠绕上他的指尖——那是与许姀旗袍上相同的苏绣纹样。
“你终于想起来了?”他的声音低沉如地宫深处传来的回响,带着一种奇异的压迫感,“永和九年,你亲手将这把钥匙喂进了我的喉咙。”
许姀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如同暴雨一般倾泻而下——铜雀台的秋夜里,她以金簪蘸血修补《洛神赋图》,而林瑾瑜跪在丹墀之下,喉间插着半截折断的钥匙。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襟,指甲嵌入掌心,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地宫四壁的青铜突然渗出血色,血珠浮空凝结成无数细小的篆字,正是许氏祖传《补天录》中缺失的最后一页。许姀的瞳孔骤缩,那些文字记载的内容让她浑身僵硬:并非修复之术,而是血祭之法——以许氏女子的魂魄为墨,封存时空裂隙。
“历代许姀……都是你选的祭品?”她的嗓音嘶哑,翡翠镯的残片在腕间发烫,似要灼烧掉所有秘密。
林瑾瑜低笑一声,指尖轻抚过她眉心血玉,“不,是你们许家自愿签下的契约。”话音未落,他忽然扯开她的衣领,露出锁骨下隐藏的刺青——一枚青铜鼎纹,鼎身铭文赫然写着“同孽”二字。
暴雨从穹顶裂缝灌入,冲散了悬浮的血字。许姀在混沌中看见民国二十三年的自己站在钟楼边缘,金凤簪对准心口,而林瑾瑜在暴雨中伸出手,眼里满是她从未见过的痛楚。
“每一次轮回,你都会选择同归于尽。”他的声音混杂着雨声,重重砸在她耳畔,“但这次,我要你活着还债。”
青铜棺椁开始剧烈震动,棺中女子的衣袖翻飞,腕间的翡翠镯与许姀的一模一样。当林瑾瑜将钥匙插入棺底机关时,许姀的魂魄仿佛被撕裂成三部分——一部分站在未央宫的烈火中,一部分倒在民国倾塌的钟楼下,还有一部分则被困在这血雨滂沱的地宫里。
“天工开物,以血为契——”
林瑾瑜的咒言唤醒了沉睡的青铜浑天仪,齿轮咬合的声音如同万鬼哭嚎。许姀的白发在狂风中飞舞,发梢沾染的金粉正一点点流向他的心口,汇聚成一幅星图。
就在魂魄即将消散的刹那,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向棺中女子的眉心。血玉融化的瞬间,七百年来所有许姀的记忆如洪流般涌入脑海——原来青铜地宫最深处封印的并不是宝藏,而是她们每一次轮回时偷偷藏起的半缕生魂。
“林瑾瑜,你算错了一件事。”许姀染血的手指突然刺入他心口的罗盘,“历代许姀献祭的……从来不是自己的魂魄。”
齿轮崩裂的巨响中,九百九十九具青铜棺椁同时开启。每个时代的许姀都睁开了眼睛,她们腕间的翡翠镯拼合成完整的天机盘,而盘心镶嵌的,竟是林瑾瑜七百年前亲手剖出的半颗心脏。
地宫开始崩塌,血雨倒流回天际。许姀在最后一缕晨光中看见他破碎的瞳孔,那里映出的不再是祭品与仇敌,而是铜雀台初见时,他藏在袖中未能送出的那支碧玉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