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谷（2）

宫子羽外面那种热闹，有什么可看的？你愿意去就自己去，别硬拉着我和沈小姐陪你疯。

宫子羽的态度越发反常。

坐在他旁边的宫紫商抬手推了推他，撇嘴，像平时那样和他斗嘴。

宫紫商这话谁说我都信，就你，宫子羽，往常也不知道是谁为了出去和红颜知己厮混，连狗洞都肯钻。现在你和我装正经上了？有热闹不去看，这是你该有的性子么？

宫子羽实在不行，我让金繁陪你出去，去去去，别在这里烦我。

宫子羽理了理自己的袖角，满脸不虞。

宫紫商你就是个怂瓜蛋子，沈小姐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于给你吓成这幅德行？小繁繁，你看你主子这么轻而易举就给你卖了，要不，你往后来我商宫当侍卫吧。

宫紫商转过身子，手搭着宫子羽的肩膀，故意对着金繁挤眉弄眼。

金繁这不合规矩…大小姐您就别开玩笑了。

宫紫商谁跟你开玩笑了，你绿玉侍卫，在哪不是当啊？

金繁把宫紫商的玩笑话当了真，他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商宫的一宫之主，紧张的下意识握紧黑色刀鞘，不敢随便接茬。

气氛正尴尬着，宫紫商将身子重新转了回去，刚好瞧见屋子里走出来的沈月娇。

宫紫商沈姑娘，这是打算去哪儿啊？来，过来和我们说说话。

宫紫商摆手招呼人过来的时候，旁边的宫子羽狠剜一眼，有些局促地站起身子。

沈月娇不想过去扰了宫子羽的心情，又怕这么委婉拒绝，会当众扫了商宫的脸面，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意。

看着沈月娇对着他们恭敬行礼的模样，宫紫商心疼她未出嫁时的庶女身份，跟着起身，像姐姐那般握住沈月娇的手嘘寒问暖几句。

听到沈月娇说打算让厨房备些补汤给宫婧羽调养身子，宫子羽眼神微动，他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女子。

标准的鹅蛋脸，小家碧玉的相貌，柳绿色的罗裙穿在沈月娇身上，衬得她清雅温娴，除了样式简单的兰花簪子和手腕上的玉镯，没戴什么首饰。

宫子羽婧羽那丫头嘴刁，厨房的厨娘比你更清楚如何服侍，这种琐事，你不必费心。

“是，羽公子说的，月娇记下了。”沈月娇垂首敛眉，她在宫子羽面前总是这样顺从。

宫紫商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难得宫门的规矩改了，沈小姐，要不要让子羽弟弟带着你出去转转？

宫子羽宫紫商你……！

宫子羽没料到宫紫商会这么起哄，把他直接架在那里，话到嘴边又硬是咽了回去。

他心里也清楚，他与沈氏之间的这桩婚事，他和她都是没得选，或许，沈月娇心里属意的另有人选。

“羽公子事务繁多，不如，等下次……”沈月娇不愿宫子羽犯难，她偏过头，笑吟吟地帮忙圆场。

话没说完，就听宫子羽出声拦了她的话势。

宫子羽规矩这种常有改动，谁也不知道明年会如何。你若是没什么事，就一起出去转转吧，有你陪着，她也不至于再扰我清净。

沈月娇怔怔地看向宫子羽，见他刻意错开视线，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却还是心里知足的浅笑一下。

有些事情，强求不得，日子总是要慢慢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