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紫商听得出来宫尚角话里的诚意。
她心里是乐意和宫远徵合作的,她与宫子羽走得近是因为他终日不学无术,又胸无城府,与那种人整日厮混在一起有意思,还能遮掩她私下里的用功。
这些只是做给外人和她父亲看的。
父亲重男轻女,不待见她,心里只有她那个还年幼的弟弟。
她越是表现的对宫主之位不感兴趣,越是没个好名声,父亲嘴上骂她不成器心里却是消减了对她的诸多防备。
沉吟片刻,宫紫商倏然一笑,她抬眸与宫尚角对视,这一眼里露出太多要说又没必要直说的。
宫紫商“远徵弟弟的手套旧了,边缘有磨损,江湖历练前我会做副新的,由你替我转交给他…”
顿了顿,宫紫商又补了一句。
宫紫商“既然你叫我一声阿姐了,那,我就发发热心肠,也替你做副防身的护腕和手套好了。”
言外之意,她这是在他和宫子羽之间做出了选择,同意跟着他们一起江湖历练。
宫尚角“那就有劳阿姐了。”
宫紫商摆了摆手,敛去眼底一闪而过的认真,又摆出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宫紫商“我是看在妙妙的份儿上。”
宫紫商“既然选了人家,你可要好好对人家才行,免得将来媳妇儿被谁抢去了,你哭都找不到庙门。”
宫尚角“那是自然。”
宫尚角半转身子,刚好将脖子上的伤痕暴露在宫紫商的视线里。
耶咦~
这抓痕…你们两个私底下,还真是荤素不忌啊。
进展真速度。
宫紫商“难得你来我商宫一趟,不妨吃些茶再走吧,你家妙妙每次来我这里,都馋着那份儿茶点呢。”
出乎意料的是,宫尚角并未婉拒,反而轻轻"嗯"了一声,真就顺了宫紫商的意思,留在了她这商宫。
隔了一炷香的时辰。
宫尚角放下茶盏,起身告辞。
宫尚角“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还有大婚之事需要筹备。”
等到宫尚角离开商宫。
“大小姐,”宫紫商的贴身侍女轻步上前,“要收了吗?”
宫紫商摇摇头。
宫紫商“再放一会儿。”
看着桌上的茶具,宫紫商脑子里蓦然想起以前的那些旧事。
那时候的宫尚角,还没现在这么冷血无情,他十七岁那年角宫生变,没多久执刃就将角宫宫主之位传给了宫尚角。
再后来,他就变得愈发阴郁。
更因为她与宫子羽来往密切,她们之间愈发疏离,宫尚角不再是那个会笑着叫她阿姐的少年。
如今看来,是凌妙妙像春风化雨般,一点一点融化了宫尚角心里筑起的那些高墙。
至于宫尚角那边,等他重新绕回到角宫,推开卧房的门,他下意识放轻脚步迈了进去。
凌妙妙又睡着了。
她侧卧在锦被中,呼吸均匀绵长,一只手还搭在床边,嘴角处挂着茯苓糕的残渣,显然,她醒过来用了些点心后,便又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他本打算叫醒她,替后背那几道隐隐作痛的抓痕讨个说法,诓哄她替自己涂药。
但看着凌妙妙睡得泛红的脸颊和微微张开的唇,宫尚角又觉得这事儿似乎也没那么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