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灵

阿酒觉得自己怕是疯了，先前她发现自己总是一阵莫名烦躁，但更糟糕的是，心底竟涌动着一股想杀戮的念头。这让她感到恐惧，也必须得离开这个地方，去到凡间，才能暂时压抑住这种可怕的想法。

白凤九一路上哼着跑调的小曲儿，还一边叽叽喳喳地跟阿酒说着凡间的春节。“哎呀，阿酒啊，你真不知道，凡间的春节可热闹啦！”两人虽没有刻意使用法术赶路，但也很快便到了凡间最繁华的地方——长安。

“哇——我就说凡间的春节最热闹了吧，刚好被咱俩赶上了。”白凤九站在城门口，看着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长安城，满脸都是兴奋与感慨。阿酒则静静地看着眼前喧闹而又充满热情的景象，那股积压在心头已久的烦躁终于稍稍平息了些许，她低声回应道：“确实，凡间的节日可真的热闹。”

还没等阿酒继续反应过来，白凤九就已经拉着她轻车熟路地钻进了长安城里最大的饭馆。一进门，阿酒就看到里面穿着华丽服饰的贵公子和小姐们谈笑风生，忙碌的店小二穿梭其间，而满脸笑容的店掌柜正在招呼客人。阿酒忍不住开口说道：“这里的活人气息可真浓厚啊！”

白凤九听到这话，脚步都愣了一下，差点忘了往前走。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拉上阿酒进了包厢，关上门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阿酒，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啊？你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还‘活人气息’？”

阿酒打开窗户坐了下来，单手扶着脑袋撑在窗台上，漫不经心地看着震惊不已的白凤九，淡淡地回应：“奇怪吗？还好吧，我只是有些感慨这里的热闹。”

白凤九立刻纠正她：“那这词也不是这样用的啊！你见过谁这么比喻热闹的？而且……”她压低声音，语气变得更加严肃，“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要是让凡间的人听到，指不定要背后嚼你舌根子呢！”

“那又能怎样啊，人就是这样啊，趋利避害。”阿酒满不在乎地开口，仿佛其他的一切都不会对她造成威胁。而白凤九却从这句话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真正意识到面前这个人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她还是顺着阿酒的话接了一句：“这倒也是，别说凡人了，就连天族跟青丘不也一样吗？”

这话一落，阿酒的话匣子居然被打开了。“你说天族之人有办法复活墨渊上神，那有没有办法复活普通的凡人呢？”

“复活……凡人？”白凤九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这个嘛，如果是已经死了很久的人，这估计很难。除非找到他的转世，但他那时也算有了新生，再复活也没有意义了。所以……阿酒，你是有想复活的人吗？”

白凤九说完，小心翼翼地盯着对面的人看，生怕漏掉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然而阿酒只是回过神一般笑了笑，岔开话题道：“没有啊，我就是比较好奇生死之间的事情，而且，再不上菜我是真的要饿死了。”

不一会儿，饭菜端了上来。阿酒一手拿着鸡腿，另一手握着小酒壶，边吃边夸赞：“不错不错，凤九你找的这个地方可真不赖。”

白凤九也不谦虚，骄傲地抬起头看着她，得意地说：“那是！这可是我悄悄跑到凡间来了好几次的地方，别人我都没带过来，你是第一个哦！”说着，她还用手比了一个“一”的手势，以强调阿酒在她心目中的特殊地位。

阿酒歪头笑了笑，目光却落在窗外。外面的商贩正吆喝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知是不是今日的酒太过醉人，阿酒忽然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画面：她穿梭在各个商贩摊子之间，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的男子。两人一路有说有笑，还提到了什么“婚约”。而她当时只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阿酒喃喃念出了这句诗。

白凤九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也晃晃悠悠地接话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凡间的人最是喜欢，而我也挺羡慕的。”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朦胧，像是沉浸在某种遥远的记忆里。

作者感谢宝子送的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