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棋赤身裸体站在镜前，指尖轻轻抚过光滑的镜面。这面镜子并非寻常铜镜，而是五子帝国独有的「流光镜」——即便殿内烛火昏沉，镜面也能清晰映出她每一寸肌肤的光泽，甚至连发梢的露珠都纤毫毕现。她拿起案上的银丝软甲比划，金属甲片在镜中折射出细碎的光，衬得肤色愈发雪白。
这镜子是她闲着无聊时鼓捣出来的玩意儿，背面涂着薄薄一层银亮的金属「铝」，比铜镜清晰百倍，连毛孔都看得真切。此刻镜中人影转动，红瞳映着甲胄的寒光，忽然勾起嘴角——镜角隐约映出悄然溜进殿的狐妖侍卫，正捧着鎏金头盔看得呆立，被她反手一罗盘敲在头顶：「看什么看？还不快帮本王系带子！」
狐妖侍卫捧着头盔的手一抖，鎏金盔缨扫过下巴：“大王，您这身软甲衬得肌肤赛雪，真是好看极了！”
五子棋扣着甲片的动作一顿，忽然转身逼近，红瞳在镜中映出狡黠的光：“哦？你想娶我？”
狐妖“扑通”跪坐在地，尾巴吓得炸成毛球：“不敢不敢！小的哪有那胆子......”
“本王不娶人类。”五子棋甩了甩未束的长发，镜中银丝甲片随动作轻响，“你这点眼力见儿——”
“可、可就算您是大王，”狐妖突然抬头，耳朵抖得像片叶子，“在小的眼里，您跟那些会生老病死的人类......也没什么两样啊......”
殿内突然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五子棋盯着镜中狐妖通红的耳根，忽然“噗嗤”笑出声，罗盘敲在对方毛茸茸的头顶：“胆子不小，起来帮本王梳发。再敢胡咧咧，就把你丢去喂北海鲛人！”
五子棋把银丝软甲扣到最后一颗暗扣时，额角已经渗出细汗——这甲胄看着轻薄，夹层里的玄铁网却密得不透风。她烦躁地扯了扯护肩，指尖凝出团冰雾按在脖颈，蓝光闪过才勉强压下灼烫感。
“再磨蹭太阳都要晒化甲板了！”殿外传来上官月的哈欠声。五子棋翻了个白眼，抓起镶着罗盘的头盔往头上一扣，冰雾顺着甲缝蔓延到靴底，踩在金砖上竟结出层薄霜。她转身时，镜中映出盔甲缝隙里隐隐透出的蓝光，活像块会走路的寒冰琥珀——刚出门就听见狐妖侍卫嘀咕“大王好像块冰镇酸梅汤”，气得她扬手就甩过去半块冰棱。
赵胜踩着南海的细沙登陆时，海风正卷着咸腥味扑来。他奉上官月之命寻找其友人，却在沙滩尽头撞见棵诡异的黑树——树干漆黑如墨，枝桠间流淌着幽蓝荧光，叶片竟似无数把悬空的小剑，在暮色里闪着冷光。
“这就是上官月说的朋友？”他摸着下巴绕树三圈，刀柄下意识握紧，“难不成也是树精？可哪有树长这样瘆人......”话音未落，黑树突然剧烈震颤，蓝光爆闪中，树干裂开道缝，露出张覆着青鳞的脸——那“树”竟生着蛇瞳与獠牙，枝叶全是毒牙倒钩，正嘶嘶吐着信子：“人类，擅闯者死。”
黑蛇猛地从树身窜出，鳞片擦着赵胜耳畔飞过，毒牙在月光下泛着青芒。赵胜连滚带爬躲到礁石后，却见黑蛇突然盘成圈，蛇头歪向他抖了抖信子——那幽蓝树纹在蛇鳞上流动，竟像是在笑？
“别跑啊人类，”蛇身突然裹上蓝光，眨眼变回黑树模样，枝桠像手指般冲他勾了勾，“我早闻到上官月那棵老槐树的味儿了。”树干“咔”地裂开道缝，吐出片泛着冷香的叶子，“她是不是又把自己变成槐树疙瘩躲起来了？上次骗我去偷瑶池蟠桃，害我被雷劈成焦木......”
赵胜攥着湿透的衣襟喘气，看着黑树把枝桠当秋千晃悠，突然想起上官月的叮嘱：“古月白霜本体是虚空树，最爱装神弄鬼逗人玩。”他抹了把冷汗，捡起叶子嘟囔：“早知道是闹着玩，刚才差点把刀插进自己大腿......”
赵胜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壮着胆子喊道：“你是古月白霜？”
黑树“哗啦”抖落满枝蓝光，树干裂开的缝隙里，一双竖瞳瞪得溜圆：“上官月！你又在搞什么鬼？怎么突然装不认识我？”树影扭曲间，枝条如手臂般猛地缠住赵胜的腰，“上次偷星辰花被抓，你说要赔我三百年露水，现在急不可耐，想把自己变成男的糊弄过去？”
“我真不是上官月！”赵胜被勒得直翻白眼，手忙脚乱从怀里掏出块刻着槐花纹路的木牌，“你看！这是她让我带来的信物！”
古月白霜的枝条突然僵住，蛇瞳凑近木牌仔细端详，枝桠间的蓝光忽明忽暗：“还真是她的树芯木牌......”枝条“嗖”地松开，赵胜“咚”地摔在沙地上，就听黑树哼了声：“早说嘛！害我白演一场！找我啥事？不会又要我去偷东西吧？”
赵胜揉着腰爬起来，举着木牌大声道：“上官月大王让我请您去五子帝国做客！”
古月白霜的黑蛇脑袋“啪”地甩了甩，树纹蛇鳞突然泛起漫天蓝光，整棵黑树连同巨蛇“轰”地化作流光——光芒散去时，原地站着位身披黑色长袍的女子：乌发如瀑垂落，眼尾缀着幽蓝树纹，裙摆扫过沙滩便开出细碎的蓝花。她指尖绕着片光叶转了两圈，突然咯咯笑起来：“小月月还是这么会玩！行啊，等我收拾收拾......”
话音未落，她周身蓝光暴涨，身后的黑树“嗖”地缩成枚蓝莹莹的种子被她捏在掌心。再抬眼时，女子已提着裙摆走到赵胜面前，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额头：“坐标给我。”
“五、五子镇巡山下......”赵胜被她眼中的流光晃得发晕。
“简单。”古月白霜指尖在虚空一划，“嗤啦”声响中，道泛着蓝纹的传送门骤然展开，门后隐约能看见巡山的石牌坊。她率先迈进去，黑袍在风中扬起，回头冲呆立的赵胜勾了勾手指：“磨磨蹭蹭的，跟上啊！”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