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三个月的折腾，教育制度总算有了模样。五子棋坐在轮椅上，空荡荡的袖管晃悠着——断手处新长的皮肉泛着粉白，可那两根没了的手指终究没能长回来。她摸着桌角刻着的乘法表凹槽，突然笑出声：“月月，你说咱们这教育局，该设个‘独臂发明家班’不？”上官月正往墙上钉地形图，闻言回头，锤子“咚”地砸进石灰墙：“设！等你把假手指发明出来，第一个让你当班主任——专门教娃们用断手玩五子棋！”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五子棋残臂上，她盯着空荡荡的指节，突然抓起桌上的硝酸试剂瓶晃了晃：“先别急，我正琢磨用这酸液泡铜片，说不定能造出会动的‘铁手指’呢！”
“你们别瞎鼓捣了，看看这个。”古月白霜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白小米探头瞅了眼，撇撇嘴说：“不就是个葫芦嘛，有啥稀奇的？”
“葫芦里装着好东西，是丹药。”古月白霜拧开葫芦盖，转头看向五子棋，“小旗子，跟我去给你做手术。”
五子棋愣了一下，点点头：“行，走吧。”
五个小时后，五子棋精神抖擞地跑了出来。她原地翻了个跟头，接着一下子跳到上官月背上，兴奋地说：“月月姐，我好啦！”
五子棋盯着自己完好如初的双手和双脚，激动得眼眶都红了。她来回晃着胳膊，又用力蹬了蹬腿，笑得合不拢嘴：“快瞧瞧！这手可算长回来了，又能抓东西又能写字！还有这腿，又白又利索！哪个男人见了不得眼馋？”
上官月被她逗乐了，伸手拍了下她肩膀：“行了行了，再臭美下去天都黑了。你这身体恢复了，教育局也建好了，下一步得搞搞工业了。你看现在就那一小间车间，机器少、工人也少，根本不够用。”
五子棋点点头，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你说得对。当务之急得先多做些工具，像扳手、钳子、锯子这些，有了趁手的家伙事儿，干活才快。走，咱现在就去车间，安排人开工！”
在众人忙着置办工具时，玉琪一纸令下开放了东边港口，准许与东阳人通商，但立下规矩：“只许在封地范围内交易，敢往内地踏一步，就把商船熔成铁锅！”东阳商人的船队刚靠岸，就被岸上的玄甲军吓了一跳——士兵们扛着的不是长矛，而是上官月新造的“测量仪”，正对着商船桅杆比划。玉琪踩着酒坛往城墙上一坐，看着甲板上堆积的琉璃盏和胡椒袋，冲身边小吏挑眉：“记好了，他们拿香料换咱们的铁矿可以，但要是敢卖那些‘会响的盒子’，就把货全倒进海里喂鱼！”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轰隆”巨响，原来是上官月的工具车间又炸了锅，黑暗里飞出个铁扳手，正巧砸在东阳商人的船头雕花上。
玉琪斜倚在港口瞭望塔的雕花栏杆上，望着甲板上堆积如山的货物，指尖叩击着镶玉扶手发出规律的声响。东阳商船的主商藤原拓也躬身递上鎏金茶盏，茶汤表面漂浮的茉莉花瓣随着海风轻颤：“玉琪大人，这批琉璃器都是奈良工匠的心血之作，您看这通透度......”
“通透度不错，就是价格太刺眼。”玉琪将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青瓷底座磕出细微裂痕，“上个月同样成色的琉璃瓶，你们卖十五两银子，如今开口就要二十？当我这封地是待宰的肥羊？”她身后的玄甲军齐刷刷按住剑柄，金属摩擦声惊飞了檐下的海鸥。
藤原拓也脸上笑意未减，袖中却悄然摸出一卷羊皮纸：“大人有所不知，波斯商队截断了我们的硝石来路，工坊烧制成本激增......不过看在长期合作的份上，我倒是有个折中的法子。”他展开图纸，港口布局图上用朱砂圈出三处仓库，“我们愿以三船胡椒为抵押，租用您这三处仓库三月，租金可抵本次琉璃器三成货款。”
玉琪摩挲着案上的铜镇纸，忽然笑出声：“藤原先生算盘打得精啊。可我听说，贵国正闹虫灾，胡椒产量锐减，这三船胡椒怕是你们压箱底的存货吧？”她猛地扯过图纸，朱砂圈痕在掌心晕开血色，“我可以租仓库，但抵押品得换成你们刚到港的苏合香，而且租金要从货款里扣五成。”
甲板上的气氛骤然凝固。东阳商队的护卫悄然聚拢，而玄甲军已经架起了上官月新制的抛石机，石弹表面还沾着铸造时的火星。藤原拓也喉结滚动，突然拍手大笑：“痛快！果然是玉琪大人的作风！不过苏合香是幕府贡品......”他话锋一转，从袖中掏出一枚刻着樱花纹的玉佩，“若您愿意开放夜间交易权，我倒是能做主拿出半船苏合香。”
玉琪盯着玉佩上若隐若现的云雷纹，这分明是东阳皇室的暗记。她不动声色地将玉佩收入袖中：“夜间交易可以，但每艘船都要接受我方查验。另外......”她指向远处冒着黑烟的工具车间，“用你们的精铁换我们新造的锻造模具，十箱精铁换一套，如何？”
藤原拓也瞳孔微缩，锻造模具意味着生产力的飞跃，这女人的胃口比传闻中更可怕。但港口外已经传来其他商队的号角声，再拖下去货物受潮损耗更大。他咬牙伸出手掌：“成交！不过查验必须由我方监工在场。”
两人的手掌重重相握时，玉琪袖口滑落半张写满化学公式的宣纸，藤原拓也瞥见纸上“硝酸”“火药”等字眼，后背瞬间渗出冷汗。而玉琪已经转身走向船舱，裙摆扫过案几上的琉璃瓶，在夕阳下折射出危险的光芒——这场交易，不过是更大棋局的第一步。
玉琪把玩着东阳皇室玉佩，目光扫过港口密密麻麻的商船，转头对上上官月探究的眼神：“月月，你说咱们的封地，像不像待价而沽的肥肉？”
上官月将扳手往肩上一扛，铁屑簌簌落在新做的机械图纸上：“所以你想建商务会所？把各路商人圈在眼皮子底下？”
“聪明！”玉琪猛地展开羊皮地图，指尖划过蜿蜒的陆地商道与绵长海岸线，“第一步先立起会所，第二步打通陆地商路。你的封地在内陆，控着马帮要道；我守着港口，握有船队。不如来个合作——你管陆路，我掌海路，把这生意做成跨国买卖！”
上官月凑近地图，齿轮状的发饰在烛火下投出阴影：“听起来诱人，但怎么保证商人们不绕开会所私通？”
玉琪突然掏出把鎏金钥匙拍在桌上，钥匙上刻着交叉的商船与骆驼纹样：“这是会所的准入凭证，限量发放。敢逃税漏税的，下次连封地的沙子都别想带走。”她眯起眼，笑意不达眼底，“月月，敢不敢赌一把，让整个大陆的商路都姓‘玉’和‘上官’？”
上官月握住钥匙，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却笑得张扬：“有何不敢？就怕到时候你的船队，跑得没我的机械马车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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