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地面的月光碎片突然加速流动,形成动态的上海地图轮廓。小哲跪在图案缺失处,喉结上的电击伤开始渗血。"需要特定频率..."他嘶哑的声音让窗户振动加剧。我右手的胎记突然灼烧地面,蓝光在坐标图上烧出干扰纹路。走廊尽头的电梯井涌出黑胶液体,表面浮现夜店老板的实时监控画面。
小哲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坐标缺失处。血珠汽化成升C调音波,激活了隐藏的手术室投影。三年前的画面显示:无影灯下,夜店老板正将芯片植入我的听觉神经。此刻黑胶液体突然凝固成钢琴键形状,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按上去——弹奏时皮肉透明化,浮现出与芯片连接的完整神经地图。
"爸,别碰那些键!"小哲扑过来拽我的胳膊,他的校服领口被黑胶液体腐蚀出焦糊的洞。我的指尖已经陷进凝固的黑胶里,每个琴键都连接着神经末梢的刺痛感。
监控画面里的夜店老板突然转身,西装下摆扫过镜头时露出腰间的神经电击器。"还剩两分钟。"他的声音从电梯井深处传来,黑胶表面同步浮现倒计时数字。小哲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他盯着我透明化的右手,那里的神经脉络正与坐标图缺失部分完全吻合。
"原来你才是解码器。"他的指甲掐进我手腕,在皮肤上刻出临时升降记号。喉结处的电击伤突然撕裂,血线顺着脖颈流进衣领。我闻到了铁锈味混着某种高频电流的焦糊气息。
胶钢琴自动演奏起《荆棘鸟》的变奏,我的右手骨骼发出琴弦般的嗡鸣。小哲突然把流血的位置对准月光坐标,血珠在接触地面的瞬间汽化成完美的A大调音阶。整条走廊的窗户同时爆裂,玻璃碎片悬浮在空中组成三维地图。
"浦东美术馆地下二层。"小哲的声带像被砂纸磨过,他弯腰咳出的血滴在地图上标出红点。电梯井的黑胶液体突然沸腾,倒计时数字从02:00跳成00:30。
我的右手猛地从黑胶钢琴里拔出来,带出的神经丝线在空气中闪烁蓝光。那些光点自动连接成通往电梯井的路径,每走一步都有琴弦崩断的刺痛。小哲踉跄着跟上,他的呼吸声里带着不规则的杂音,像是破损的簧片在振动。
电梯井的铁门被黑胶封死,表面浮现出夜店老板放大的瞳孔。"违约代价。"他的声音震得铁门颤动,黑胶突然分化成无数针管形状。我挡在小哲前面,右手的蓝光形成音障,最先射来的三支黑胶针管在半空中碎成冰晶小哲的手突然从我腋下穿过,他掌心的校徽按在铁门中央。夜店标志在校徽的瞬间褪色成医院徽章,黑胶针管全部僵在半空。他的指尖在渗血,校徽边缘开始熔化。
"合同第十四条补充款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乙方直系亲属的体液可临时中止条款。"铁门发出液压装置泄气的声响,黑胶液体像退潮般缩回电梯井深处。
我们刚踏进电梯轿厢,顶部的通风口突然传来电击声。小哲的身体同时痉挛,他的后颈浮现出与通风口频率同步的蓝色光斑。我抱住他下滑的身体,摸到脊椎处凸起的芯片轮廓。
"他们在...同步..."小哲的牙齿磕在我的锁骨上,他的瞳孔里映着轿厢顶部逐渐显现的神经电击器投影。我的右手自动挥向投影,胎记蓝光与电击器的红光相撞,在轿厢里炸出带着焦味的火花。
电梯突然失控下坠,失重感让悬浮的玻璃地图全部贴到墙壁上。小哲用前额抵着我的肩膀,血和汗把衬衫染成暗红色。下停止时,轿厢门缝里渗进带着福尔马林气味的冷风。
"停尸间..."小哲挣扎着站起来,他的指甲在轿厢门上刮出降B调的刮痕,"他们在循环利用场景。"门开时涌进来的冷气里飘着发光的药粉,我的右手自动抓向最近的那簇蓝光,握住的却是支表面结霜的注射器。
注射器标签上用荧光涂料写着小哲的名字,保质期显示是三年前的手术日期。轿厢顶部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通风管盖板突然砸落,里面蜷缩着另一个正在抽搐的小哲。
"频率镜像..."现实中的小哲抹掉嘴角的血,他的声带突然发出清透的高音,通风管里的小哲幻象应声碎裂。但更多电击声从电梯井上方逼近,像是有无数金属蜘蛛在管道里爬行。
我撕开注射器包装,里面的蓝色药液自动流向右手胎记。皮肤下的神经脉络突然清晰可见,蓝光顺着血管流向心脏,在胸前形成完整的音阶图。小哲的指尖按在我心口的高音C位置,他的瞳孔微微扩大。
"这是...我的声纹图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