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残局
两仪微尘阵的光芒渐渐熄灭，苏羽瘫坐在禁地石阶上，大口喘着粗气。他胸前的伤口已经结痂，但爆元丹的副作用让他的经脉像被千万根针扎一样刺痛。
林婉儿跪坐在他身旁，指尖凝聚着淡青色的治愈灵力，小心翼翼地为他梳理紊乱的经脉。她的脸色同样苍白，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别浪费灵力了......"苏羽嘶哑着嗓子，"我死不了。"
"闭嘴。"林婉儿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你知道你刚才的雷法消耗了多少寿元吗？"
苏羽一愣："啥？还扣寿命？"
"强行引动超出境界的灵力，轻则经脉寸断，重则当场坐化。"她咬着下唇，"你......你真是......"
她的声音哽住了，眼眶微微发红。
苏羽突然有点慌，他宁愿这丫头像往常一样冷着脸骂他，也不想看她这副模样。
"咳......"赵铁柱在一旁尴尬地咳嗽，"那啥......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小胖子识相地溜了，留下两人独处。
禁地内陷入沉默，只有石壁上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苏羽偷瞄着林婉儿的侧脸，发现她的睫毛在光线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尖上还有一颗小小的雀斑。
"看什么看！"林婉儿凶巴巴地瞪他，但通红的耳根出卖了她的情绪。
苏羽咧嘴一笑："看你好看。"
"......"
林婉儿的手抖了一下，灵力输出突然紊乱，疼得苏羽"嗷"地一声。
"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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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宗门会议
三个时辰后，青云宗议事大殿。
往日庄严肃穆的大殿此刻满目疮痍，几根主梁断裂，地面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幸存的长老和精英弟子齐聚一堂，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玄风长老坐在首位，脸色阴沉。他右臂缠着绷带，左眼还残留着魔气侵蚀的紫黑色痕迹。
"伤亡统计出来了。"执法堂新任长老沉声道，"陨落七位长老，弟子伤亡过半......"
大殿内一片死寂。
苏羽站在弟子队列中，能清晰地听到身旁赵铁柱牙齿打颤的声音。他偷偷环顾四周，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茫然。
"当务之急是修复护山大阵。"药堂长老开口道，"魔尊虽然退去，但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修复？"器堂长老冷笑，"你知道维持大阵每天要消耗多少灵石吗？宗门现在......"
"够了！"
玄风长老一拍桌案，整个大殿瞬间安静。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老头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苏羽身上，"苏小子，你把遗迹中的发现再说一遍。"
所有人的视线顿时集中过来，苏羽感觉后背一凉。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
"弟子在遗迹中看到《太虚真解》上写着'速离此界'的警告，后来发现暗夜魔宗的人一直在寻找某种叫'魔种'的东西......"
他详细描述了黑晶体的特性，以及楚明被魔气侵蚀后的变化。当说到自己的血能克制魔气时，大殿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纯阳体......"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老喃喃道，"传说中能净化魔气的体质......"
"难怪魔尊对你格外关注。"玄风长老若有所思，"苏小子，你父母是什么人？"
苏羽苦笑："弟子......来自异界。"
这个重磅炸弹一抛出来，大殿直接炸开了锅。
"异界之人？！"
"难怪他能看懂那些古怪符号！"
"莫非是上界派来......"
玄风长老抬手示意安静："此事以后再议。当务之急是确定魔尊下一步行动。"
"根据墨无涯死前透露的信息。"掌门缓缓开口，"他们计划在大比时血祭全宗......"
"等等！"苏羽突然想到什么，"三日后不就是七宗大比吗？"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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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主动请缨
会议持续到深夜，最终确定了三项对策：
1. 立即联络其他六大宗门，示警魔尊复苏的消息；
2. 派精英小队调查魔宗据点，寻找克制魔气的方法；
3. 苏羽配合药堂研究纯阳血的净化特性。
"弟子有个提议。"苏羽突然站出来，"让我去调查魔宗据点。"
大殿内一片哗然。
"胡闹！"药堂长老厉声呵斥，"你现在就是块活靶子，出去送死吗？"
"正因为我是诱饵。"苏羽冷静分析，"魔尊想要我的纯阳体，一定会派精锐追捕。这样反而能牵制他们的注意力，给其他小队创造机会。"
玄风长老眯起眼睛："继续说。"
"而且......"苏羽看了眼林婉儿，"药堂需要研究魔气的样本。与其等他们打上门，不如主动出击，掌握先机。"
林婉儿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和......愤怒？
"你......"她刚要开口，掌门却突然拍板：
"有理。准了。"
"掌门！"林婉儿急声道，"他伤势未愈，而且......"
"林丫头。"玄风长老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是担心样本不新鲜，还是担心这小子？"
大殿内顿时响起几声轻笑。林婉儿的脸"唰"地红到了耳根，狠狠瞪了苏羽一眼，不再说话。
"就这么定了。"掌门一锤定音，"苏羽带队，赵铁柱、林婉儿随行，明日辰时出发。"
苏羽："......等等，我没说要带......"
"驳回。"掌门微笑，"你需要个懂医术的。"
林婉儿："......"
赵铁柱："我能不去吗？"
众人："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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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夜话
会议结束后，苏羽独自来到后山悬崖。
夜风凛冽，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远处群山在月光下如同蛰伏的巨兽，而更远处......隐约可见一片扭曲的黑雾，正是魔宗据点的方向。
"就知道你在这儿。"
林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羽回头，看见她抱着个包袱站在月光下，发丝被风吹得微微飘动。
"来给我送行？"他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放心，我命硬得很。"
"我是来骂你的。"林婉儿走到他身边，把包袱塞给他，"自作主张，狂妄自大，不知死活......"
她一连说了十几个成语，最后声音却低了下去："......为什么要主动接这任务？"
苏羽望着远处的黑雾："你知道我原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吗？"
"没有灵气，没有法术，但人们造出了能飞上天的铁鸟，能潜到海底的巨船......"他的眼神有些恍惚，"我一直在想，如果能把两个世界的智慧结合起来......"
"所以你要当救世主？"林婉儿冷笑，"蠢货，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想拯救苍生？"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强硬地塞进苏羽手里："拿着，我的本命精血。"
苏羽手一抖，差点把瓶子摔了："你疯了？！本命精血是能随便给的吗？！"
"闭嘴。"林婉儿别过脸，"里面融入了我的神识，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就当是投资未来的救世主了。"
月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而坚定。苏羽突然想起那个在遗迹中挡在他身前的背影，心头一热。
"婉儿，我......"
"别说话。"林婉儿突然捂住他的嘴，眼神锐利地望向远处，"有人来了。"
悬崖下方的树林中，隐约可见几道黑影正在快速移动——
黑袍红纹，正是暗夜魔宗的探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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