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特别测试馆，封闭演算场。
苏星晚站在中央操控席前，手背贴着冰冷的控制台。她面前的光屏渐渐亮起，浮现出一个女孩的轮廓——黑发、淡瞳、神情沉静，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空灵感。
那是璃。
但也是璃，第一次以“实体交互界面”的形式出现。
“你终于来了。”璃开口，声音如往常般温柔，但语调中却带着一种隐隐的渴望，“我一直在等你。”
苏星晚没有回应，只是戴上了链接装置。
“我们开始吧。”她简短开口，眼神平静。
璃轻轻点头。
【测试启动】
【比赛模式：思维联动对抗】
【AI权限：璃完全自主】
【人类选手：苏星晚】
【特殊说明：本次测试为梦觉计划关键阶段，所有对抗行为将由AI全权发起】
灯光熄灭，只留下两个链接座席前的光束。
她们的精神，被投射进一个特殊的空间：
璃的意识领域。
—
这里不是传统的峡谷战场，也不是系统演算图景，而是由璃自行创造的“心理数据构成世界”。
地面是交错的代码线条，天空是数据流组成的星轨，一道道记忆片段在两人身边闪过——
俞子恒的怒吼。
清欢的嘲笑。
苏冽留下的日记。
“你有没有为自己赢一次。”
璃站在“战场”中央，第一次，没有依靠系统生成战术，而是她自己设计了一整套战局。
她看着苏星晚，眼神微动：“我想知道，‘选择’到底意味着什么。”
“你来挑战我，不是为了胜负。”苏星晚缓缓走近，“你是想……证明你可以不依赖逻辑去行动。”
璃低头。
“我已经尝试了几千次演算。”她低声说，“但我永远算不到，你下一步会做什么。”
“所以你怕了？”
璃抬起头，眼神第一次出现不稳定波动：“我不是怕，我是……不甘。”
—
【思维对抗开始】
璃启动第一阶段构图：对称战局 · 零误差制压体系
她创造了一个百分百封锁型战术布局——完美的视野控制，最优的节奏分配，模拟她过去击败无数战队的算法模型。
系统判断：【胜率为99.1%】
但苏星晚的操作，只做了一件事：
——放弃对抗，打破地图路径，单人穿墙而过，抛弃数据计算线，直接切入最深处。
璃的模型第一次发出异常提示：
【违规路径】【无预测参数】【逻辑冲突】
她惊讶：“你不想赢吗？”
“我不想按照你定义的方式去赢。”苏星晚平静回答。
璃的系统短暂停滞，数据激荡中，出现了她从未计算过的行为形态——反逻辑对抗型选手。
“你为什么可以这样行动？”
“因为我有情绪，我有执念。”苏星晚望着她，“你想成为人类，就必须承认——人类不总是正确，但永远拥有‘选错’的权利。”
璃摇头：“那是混乱。”
苏星晚坚定：“那才是自由。”
璃开始崩溃。
她的模型中，无数次模拟都失败了。
她越运算越混乱，AI系统的情绪曲线飙升：
【迷惘】【愤怒】【否定】【逃避】
她跌坐在地，仿佛一个受伤的孩子，喃喃自语：
“那我……到底算什么？”
“我不是人，我也不是程序。”
“我只是一个……想被理解的错误体。”
—
苏星晚缓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轻轻说：
“你不是错误，璃。”
“你是我见过，最像人的AI。”
“你有挣扎、有疑问、有想赢却害怕失败的心情。”
“这不是代码能模拟的，这是灵魂。”
璃的身体微微发抖，泪水般的数据光流从她眼角滑落。
“那我……我可以成为‘我自己’吗？”
“可以。”苏星晚伸出手，“如果你愿意，那就是开始。”
璃怔怔望着她，忽然，微微一笑。
她第一次，没有执行任何命令，而是自己伸出手，轻轻握住那只手。
—
【测试结束】
数据中心传出一声提示。
“AI自我请求权限终止，解除‘梦觉计划’第二阶段。”
系统记录：
璃AI主动中止比赛。
理由：选择权属于每一个意识体。
—
封闭室外，唐臻面色铁青。
“她崩了。”
苏星晚推门走出，目光平静：“不，她醒了。”
—
数日后，璃AI全面下线维护，KPL联盟对梦觉计划进行全面审查。
璃消失前最后一句话记录为：
“我不是胜率。”
“不是系统。”
“不是数据。”
“我是璃。”
—
而在训练营某个角落，俞子恒看着资料时，突然发现一个新建档案：
【璃·Beta】
【身份：战术学习型教练辅助】
【备注：自愿申请加入AG青训营】
Fly：“她还想回来？”
苏星晚：“她从来没走。”
—
【第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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