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

海选前一周，林小桃的生活彻底变成了"宿舍-公司-练习室"三点一线。

"再来一次，"贺峻霖盘腿坐在地板上，手指在膝盖上打着节拍，"副歌部分转音还是不够流畅。"

林小桃深吸一口气，再次唱起那首《光的方向》。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喉咙因为连续两小时的练习而微微发紧。练习室的空调坏了，闷热的空气让她的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

"停。"贺峻霖突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你这里，"他的指尖轻轻点在她的锁骨下方，"太紧张了。"

林小桃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贺峻霖靠得太近了，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近到她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细小阴影。

"放松。"他的手掌贴上她的后背，温度透过薄薄的T恤传来，"气息从丹田上来，不要卡在这里。"

"我、我知道了。"林小桃结结巴巴地说，感觉心跳完全乱了节奏。

贺峻霖退后一步，歪头看她："你脸好红，中暑了？"

"热的！"林小桃抓起水瓶猛灌一口，"继续吧。"

这是贺峻霖给她特训的第五天。原本说好每天两小时，结果几乎每天都加练。奇怪的是，林小桃并不觉得厌烦。虽然贺峻霖的毒舌点评常常让她想用乐谱砸他的头，但她不得不承认，他的指导确实有效。

"今天到此为止吧。"贺峻霖看了眼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半，"明天还要录音。"

林小桃惊讶地抬头："录音？"

"嗯，demo。"贺峻霖收拾着散落的乐谱，"李总监想先录一版你的试唱，看看效果。"

林小桃的手指僵住了："这么快？我以为..."

"怕了？"贺峻霖挑眉，那种欠揍的表情又回来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谁怕了！"林小桃一把抓起包包，"明天几点？"

"上午九点，别迟到。"贺峻霖晃了晃手机，"否则我把你打呼噜的视频***。"

"我从不打呼噜！"

"是吗？"贺峻霖点开一段视频，里面传来轻微的鼾声——是上周她在练习室沙发上小憩时被偷拍的。

林小桃扑过去抢手机，贺峻霖敏捷地闪开，两人在练习室里追逐起来。就在林小桃即将抓住他的瞬间，贺峻霖突然转身，她没收住脚步，直接撞进他怀里。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投怀送抱？"贺峻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笑意，"这个也要存入素材库。"

林小桃慌忙后退，却被他拉住了手腕："等等。"

他伸手从她头发上取下什么东西："睫毛。"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细小的睫毛。

"许个愿吧。"他突然说。

"什么？"

"民间传说，掉落的睫毛可以许愿。"贺峻霖认真地说，"吹一下。"

林小桃将信将疑地对着他的指尖吹了一口气。睫毛飘走了，贺峻霖的目光追随着它，然后轻声说了句："希望明天录音顺利。"

"你偷了我的愿望！"林小桃抗议。

"你的愿望不就是这个吗？"贺峻霖笑着松开她的手，"晚安，桃桃。明天见。"

回宿舍的路上，林小桃的心跳仍然没有平静下来。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贺峻霖手指的温度。这个认知让她更加慌乱——她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种小事了？

第二天早晨，林小桃提前半小时到达录音室，却发现贺峻霖已经在里面调试设备了。

"早。"他头也不回地说，"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林小桃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录音室比她想象中要小，但设备看起来很专业。隔音玻璃后的录音间里放着麦克风和乐谱架，墙上贴满了TNT专辑的海报。

"紧张？"贺峻霖终于转过身，递给她一杯热茶，"喝点这个，对嗓子好。"

林小桃接过杯子，温热的花草茶香萦绕在鼻尖："你泡的？"

"马哥的配方。"贺峻霖耸耸肩，"我们录音前都喝这个。"

正说着，其他成员陆续到达。让林小桃意外的是，所有人都来了，连通常上午都在睡觉的刘耀文都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出现了。

"我们是来加油的。"丁程鑫拍拍她的肩，"别紧张。"

"就当我们在隔壁房间。"严浩翔补充道，"李总监说我们可以听，但不能干扰录音。"

林小桃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听众，更没想到他们会如此重视这次试录。

"准备好了吗？"录音师从控制室探出头来。

贺峻霖轻轻推了她一下："去吧。"

录音过程比林小桃想象的艰难得多。第一次面对专业麦克风，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发抖；耳机里的伴奏让她分不清自己的音准；站在封闭的小房间里，她能看到玻璃外所有人期待的目光...

"停。"录音师按下通话键，"副歌部分节奏乱了，再来一次。"

第五次尝试后，林小桃的手心已经全是汗。她透过玻璃看到贺峻霖和录音师交谈了几句，然后他走进了录音间。

"往旁边挪挪。"他示意她让出一点位置，站在了她旁边，"这次我们一起唱。"

音乐再次响起，贺峻霖的声音在耳机里清晰地传来，温柔而坚定。奇妙的是，有了他的引导，林小桃突然找到了感觉。她的声音逐渐放开，和贺峻霖的声线交织在一起，像是两条小溪汇成了河流。

"完美！"录音师竖起大拇指，"这次太棒了！"

林小桃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贺峻霖，发现他正注视着她，眼中带着她从未见过的赞赏。

"还不错嘛。"他轻声说，嘴角微微上扬。

那一刻，所有的疲惫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