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声响，男女主相继落幕，一曲霸王别姬在这小小舞台再次演绎。
哪怕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经典，张海月还是被台上唱戏之人的精湛唱功带入到那一段往事，感受了一番当时的荡气回肠。
张海月对于京剧来说算是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对唱词也并无更深刻的理解。
之所以让她心生触动，无非是这一折戏勾出了她不知深埋了多久的记忆。
对于这些人来讲这不过是一折戏罢了，对于张海月来讲却是曾经的过往。
“没想到海月也是个懂戏之人。”齐铁嘴听着张海月微不可察的叹息，转头给她倒了杯茶。
齐铁嘴：“若是二爷知道今日来了位懂戏之人，想必也是十分高兴的。”
“谈不上懂，只是二爷唱功了得，代入感强些罢了。”张海月说着十分有兴趣的看着齐铁嘴，“小齐，能否帮我引荐一下？”
齐铁嘴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少女。
“就算叫八哥不好听，你叫我声齐哥也行啊，为啥非得是小齐？”听的他好像是晚辈。
“好，叫声哥也没问题，那就麻烦小齐哥哥帮我引荐了。”
齐铁嘴被张海月这一声小齐哥哥叫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使劲儿揉了两下胳膊才觉得好受一些。
“停停停，我帮你引荐，帮你引荐。”
张海月笑眯眯的抱起817，抓着她的小爪子对着齐铁嘴拜了拜，“那就麻烦小齐哥哥了。”
看着齐铁嘴再次抖了抖，张海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似乎发现了一个新的恶心别人的方法。
817也抖了抖身子，将自己炸开的毛舔顺。
【宿主，你之前画的符还有呢，你拿几张贴身上吧，不然我总觉得你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
【宿主，你不适合撒娇，真的。】看张海月脸色不好看，817求生率爆表，【嗯，我是说宿主你不适合对认识你的人撒娇。】
齐铁嘴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又惹的这位姑奶奶不高兴了，看着她冷下来的脸，最后一口茶也不敢喝了，把茶杯放桌子上就跑去了后台。
希望一会儿看到二爷能让这姑奶奶高兴一下，不然这黑着脸的张海月太吓人了。
九门的几家偶尔也会带人来见他，但老八可从来没有帮人引荐过。
又想起这姑娘就是最近和张鈤山走的很近的那位，二月红难得的来了兴趣，很自然的就答应了下来。
等齐铁嘴带着张海月去见二月红时，他已经卸了妆换了常服，没有了脸上浓重的油彩，这张脸更显俊俏。
二人寒暄一番，又对刚刚的戏曲谈论了一会儿，二月红也发现了这姑娘虽然对这故事很有感触，但对戏曲知道的并不多。
她看起来也并不像是票友，二月红心中不免对张海月见他的来意有了些怀疑。
这个时候的长沙城也就看似风平浪静，底下的暗流汹涌一点也不少，他担心这姑娘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张海月看聊的差不多了，便也开始植入正题，不然再耽搁一会儿，二月红就该怀疑了。
“实不相瞒，我请小齐哥哥帮忙引荐，除了对二爷的唱功很是赞叹之外，也是有事相求。”
齐铁嘴还没等从那声小齐哥哥中缓过劲来，又听到张海月说有事相求，不禁皱了皱眉。
这姑奶奶来之前可没说有事相求呀，“海月，你要有事找我即可，我指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所以还是别去麻烦二爷了，麻烦是自己带来的，他可不会把人推给二爷。
“小齐哥哥愿意帮忙自然是好的，但总不如二爷专业。”张海月说着从荷包中拿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木盒出来。
她将木盒打开，里面露出了一个银色的球形物体，底下还叠着几张信纸。
“我对音乐很感兴趣，闲暇之余也写了些歌，之前偶然听见些戏曲便有了兴趣想要二者结合，但是唱来唱去总觉得有些不尽人意，我也有些心灰意冷，索性丢到了一边。”
“但今日小齐哥哥提出要带我来听二爷的戏，我便又把这东西拿了出来，想着或许有机会能帮我看看。”
张海月说着把那一叠信纸的递给二月红，“若是二爷能帮我指导一下，海月必有重谢。”
齐铁嘴和二月红同时愣住，他们没想到张海月所说的有事相求竟然是这个。
齐铁嘴凑到二月红身边，跟着一起看着纸张上的歌词，越看越觉得精妙。
“……待上浓妆，好戏开场，台上悲欢皆我独吟唱……”
……
“……君还记，新冢旧骨葬头七，宿醉朦胧故人归……”
……
两人一首首的看下去，每一首歌的背后似乎都隐藏着难言的故事。
“好，好好好。”二人连连称赞。
二月红：“这词虽与现在常见的有很大不同，但词义却深入人心，这几首歌可谱了曲？”
“有的。”张海月拿过那个金属圆球按了两下，《难却》的伴曲缓缓响起。
两人先是惊讶的看了那银色金属小球，随后便沉浸在音乐声中，看着纸上的词慢慢的跟着伴曲哼唱。
“有几句我觉得用戏腔会更好一些。”张海月指了指那几句用戏腔唱出来的词。
张海月看二月红若有所思的样子，为了更快的完成任务，她觉得自己可以试着唱一下。
毕竟自己也是经过培训的，唱首歌难不住她。
二人自然不介意，便也静静的等着。
张海月清了清嗓子，重新放了伴奏，一区《难却》缓缓唱出。
梨园的伙计都知道齐八爷带着一位姑娘和二爷在后台交谈，便也清了场，防止有人进去打扰，慢慢的后台便静了下来。
因此刚刚伴奏第一次响起时，在不远处忙碌的收拾东西的人便都听见了，他们还有些惊奇，明明里面没有其他人，怎么会想起如此复杂的合奏？
还不等他们想明白，里面便又有声音传来，这次不单是音乐，还有人在唱歌，这一听便都入了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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