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弦烬

程颐的视网膜在量子灼烧中脱落，此刻她看见的世界是顾沉舟的脑电波投射。敦煌的星砂凝成手术台，周临岸的怀表齿轮正剜进她的腕骨，将林疏月的记忆脉冲灌入神经末梢。

"这才是婚礼进行曲。"周临岸的军装化作飞灰，露出满身程颐的胚胎纹身。他撬开莫高窟地砖，取出用翡翠病毒封存的婚书——泛黄的宣纸上，程颐父母的生辰八字正被顾沉舟的癌细胞吞噬。

程颐的蝶翅突然反向生长，刺入顾沉舟的量子心脏。翡翠血液在时空中蒸腾成1937年的南京雾霭，她看见自己穿着阴丹士林旗袍，将病毒试管递给青年顾沉舟。而他锁骨下的"SOS"刻痕，正随着每次轮回加深。

"你总在关键时刻心软。"林疏月的声音从千佛洞深处传来，她腹部的翡翠胚胎已长出程颐的脸，"就像二十年前在产房，没掐死我这个克隆体。"她的手指穿透量子屏障，捏碎了程颐的输卵管造影胶片——上面显示着与顾沉舟分手的第二天，她曾怀过七周的胚胎。

顾沉舟突然暴起，将敦煌星图刺入周临岸的脊椎。星砂喷涌中，程颐看见他后背的共生刺青正在重组：那些自己二十岁的笑靥，逐渐扭曲成林疏月死前的怨毒表情。"病毒需要双宿主互相憎恨才能增殖。"周临岸在血泊中狂笑，"你们爱得越深，翡翠化越快。"

量子风暴撕开程颐的胸腔，露出正在结晶的子宫。顾沉舟的手穿透防辐射层，握住那颗跳动的翡翠心脏："这里...曾经孕育过我们的..."他的指尖突然碳化，记忆脉冲显示五年前分手的真相——程颐体内孕育的胚胎携带完美病毒株，而顾沉舟的刺杀行动是为了销毁这个"终极武器"。

林疏月趁机将陨石匕首刺入程颐腰椎："姐姐的痛觉神经是我最好的培养基。"刀刃旋动时，程颐看见自己2003年的克隆体正在顾沉舟的实验室分娩，产下的女婴被烙上林疏月的编号。

"看看真正的婚书吧。"周临岸咳出翡翠虫卵，展开1908年伯希和盗走的经卷——程颐与顾沉舟的名字用甲骨文并排书写，证婚人处盖着周临岸的翡翠指纹。经卷夹层飘落的，是程颐母亲签署的器官捐赠协议，受益者赫然是林疏月。

顾沉舟突然引爆量子心脏，冲击波将众人抛向不同时空。程颐在1927年的上海滩坠落，旗袍开衩处露出正在翡翠化的枪伤。她看见顾沉舟在和平饭店顶楼举枪瞄准，而子弹穿越百年，正中她在2024年美术馆握拍卖槌的右手。

"病毒最喜欢时空悖论。"周临岸的声音从留声机喇叭花里渗出。程颐的婚戒开始反向旋转，将她拖入顾沉舟的濒死记忆：二十岁生日那夜，他在程家老宅地窖发现翡翠胚胎，每个培养罐都贴着"程颐克隆体"，而监控记录显示培育者正是程颐母亲。

莫高窟突然倒悬，林疏月用脐带缠住程颐的脖颈："母亲爱的是完美载体，不是你。"她的翡翠胎记裂开，露出程颐父亲冷冻的头部——天灵盖的弹孔里插着顾沉舟的婚戒。

程颐在窒息中发动量子拍卖槌，将周临岸的怀表击碎成星尘。表盘里飞出1937年的病毒原株，自动注入林疏月隆起的腹部。顾沉舟趁机割断脐带，他的手术刀柄刻着程颐七岁时画的蝴蝶，此刻正被翡翠血液蚀出"救我"的摩斯密码。

"游戏该结束了。"周临岸的残躯化作翡翠星链，将四人捆在敦煌星图中央。程颐的子宫突然迸发伽马射线，照亮顾沉舟肋骨内侧的暗纹——那是用程颐的经血刺青的病毒抑制公式，日期显示每个满月夜他都偷偷进行自体实验。

当量子钟碎裂时，程颐终于吻住顾沉舟龟裂的唇。他的舌尖藏着翡翠化的声带，震动频率解锁了程颐的胚胎记忆：原来真正的初遇在晚清古董行，她是掌柜之女，他是来当掉传家翡翠的书生。而周临岸，正是当年见证当票的朝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