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主人格

宋亚轩弯腰捡起纸条，展开看了一眼，又平静折好塞进口袋。

他认得江念瓷的字迹，却也清楚这大概率是贺峻霖的伪造，可他没兴趣戳破，更没兴趣被牵着情绪走。

宋亚轩“贺首领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他语气平淡，连眼神都没给贺峻霖一个。

贺峻霖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俯身凑近围栏，手指在涂满抑制液的栏杆上轻轻划动，蓝色液体沾在指尖，泛着冷光。

贺峻霖“你倒真沉得住气。”

他话锋一转，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贺峻霖“这座地牢是我特意找工匠打的，栏杆上的抑制液能穿透异能者的经脉，吞噬理智，这么些天了，就算是三级异能者也该疯了，你怎么会没事？”

宋亚轩垂眸，避开贺峻霖探究的目光，指尖轻轻抵在眉心。

他不能提人格分裂，更不能暴露主人格的存在，只能找个最无懈可击的理由。

宋亚轩“或许贺首领对‘异能者’的定义，有偏差。”

他抬眼时，语气依旧平静。

铁门的吱呀声刚落，贺峻霖就举着一支燃烧的火柴走近，火光照亮他眼底的嘲讽。

贺峻霖“宋亚轩，你胡说什么呢？整个基地谁不知道，你进来护着江念瓷的时候靠火系异能赢得了房屋——现在跟我装普通人，未免太可笑了。”

宋亚轩指尖猛地一顿，之前想好的说辞被戳破，他却没慌，只是缓缓抬眼，眼底依旧保持着平静。

宋亚轩“贺首领记性真好，可惜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他刻意顿了顿，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语气里添了几分恰到好处的落寞。

宋亚轩“上次跟丧尸对抗时，不仅是赵静重伤，还有我，我的异能核心受了伤，从那以后，就再也用不出异能了。”

#贺峻霖“受伤？”

贺峻霖嗤笑一声，将燃烧的火柴扔到围栏边，蓝色的抑制液遇火泛起微弱的白烟。

#贺峻霖“我怎么没听说？要是真伤得用不出异能，你当初怎么敢跟我抢念瓷？”

他往前凑了凑，目光像刀子一样盯着宋亚轩。

贺峻霖“别以为编个理由就能蒙混过关——这抑制液对废了的异能者也有作用，照样能侵蚀残存的异能波动，吞噬理智，你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宋亚轩心里飞快盘算，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故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一丝疲惫。

宋亚轩“或许是伤得太彻底，连残存的异能波动都没了。”

他语气笃定，眼神里没有丝毫闪躲。

宋亚轩“贺首领要是不信，可以找医师来查——我现在跟普通人没两样，连点火星都引不出来。”

他很清楚，贺峻霖就算找医师，也查不出什么。

他的火系异能本就属于主人格。如今副人格主导，又刻意压制，外人根本查不到异能波动。

贺峻霖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打火石，隔着围栏扔到宋亚轩面前。

贺峻霖“那你试试，用它点燃旁边的稻草。要是点不着，我就信你。”

宋亚轩看着脚边的打火石，没有动，只是抬眼看向贺峻霖，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宋亚轩“贺首领，我都说了，用不出异能了。打火石需要摩擦生火，我现在的力气，连石头都攥不紧，怎么点燃？”

他故意动了动手指，露出几分无力的模样——这倒是实话，他被关了这么久，身体本就虚弱，就算不用伪装，也没多少力气。

贺峻霖捡起打火石，自己摩擦了两下，火星溅到稻草上，却没点燃。

地下室潮湿，稻草早吸满了水汽。他看着没燃起来的稻草，眉头皱得更紧，心里的疑惑却没减少。

贺峻霖“就算你用不出异能，抑制液也该对你有影响，怎么会……”

宋亚轩“或许是我命好。”

宋亚轩打断他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淡淡的嘲讽。

宋亚轩“贺首领特意为我打造的地牢，却偏偏困不住一个‘废人’——说起来，倒是让你失望了。”

贺峻霖被噎得说不出话，盯着宋亚轩看了半晌，没找到任何破绽，只能冷哼一声。

贺峻霖“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我会盯着你的。只要你敢露出一点异能的痕迹，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他转身摔上铁门，地下室再次陷入黑暗。

宋亚轩靠在墙角，缓缓松了口气，指尖却依旧攥紧。

刚才的圆谎太险，贺峻霖已经起了疑心，下次再想蒙混过关，恐怕没这么容易。

他必须尽快找到逃出去的办法，否则迟早会被贺峻霖发现人格分裂的秘密。

铁门关上的声响还在地下室回荡，宋亚轩靠在墙角，指尖终于泄力般垂落。

他抬手按在胸口，能清晰感受到心脏微弱的跳动。

若不是此刻主导身体的是他这个没有异能的副人格，恐怕早在抑制液侵蚀的第一天，就该和主人格一起，变成贺峻霖口中“不人不鬼的怪物”了。

这几天，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体里那股属于主人格的狼性力量在消散。

以前主人格还会偶尔冲撞意识，试图夺回主导权，可现在，意识深处只剩下一片死寂，像被黑暗彻底吞噬。他甚至不敢深想。

那个能徒手撕裂变异兽、能用狼爪护人周全的主人格，恐怕已经九死一生，连残存的意识都快撑不住了。

宋亚轩“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宋亚轩捂住嘴，指缝间渗出淡淡的血丝。

这是贺峻霖昨天用带电的铁棍抽打他后留下的伤，抑制液顺着伤口渗入肌理，虽没侵蚀理智，却在一点点破坏他的身体机能。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节泛白，连握紧拳头的力气都快没了——贺峻霖是真的想把他往死里整，没有丝毫留情。

地下室的通风口传来微弱的风声，夹杂着外面巡逻的脚步声。

宋亚轩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江念瓷的脸——他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主人格或许已经撑不住了，但他还得撑下去，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不让贺峻霖的阴谋得逞，不让江念瓷因为他的死而陷入危险。

宋亚轩“江念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