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通

【入夜，花明羽在寝舍中思索着今日查到的线索。

白蕊儿担忧道：“清规，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做？”

花明羽抬眸看了她一眼，指尖轻扣桌面，“现在最关键的是查清楚，到底是谁对熏香动了手脚。要是能找到有人来过的痕迹，顺着线索追下去，揪出那人，事情就好办多了。”

曹小月站在一旁，双手抱胸，“正好，桓媱说她为了复习一直待在书阁，没吃也没喝什么古怪的东西。你们会昏迷，应该全是因为考场里的熏香吧？”

“目前来看，的确如此。”花明羽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桌上的小册上，“明天我还得再去现场仔细查一查。”

白蕊儿抿了抿唇，“好，那我也在周围问问，看当时是否有人注意到考场中的异样。”

等二人离开后，花明羽重新翻开小册，指尖划过纸页，低声呢喃：“三天时间太短了……如果一味跟着嫌犯的步调走，恐怕最后只会得不偿失。我还是得先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左丘肃：“郡主聪慧，时间紧迫，首当其冲的便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且说不定，嫌犯到时会自己露出破绽。”

路沧崖：“左丘肃，你是不是己经看出什么了？”

左丘肃：“将军莫急，若左丘此时便掀开谜底，接下来你就没兴趣继续看下去了。”

路沧崖：“哈，是吗，依本将军看，是你不想说吧。”

左丘肃轻摇手中的羽扇，目光悠然地落在前方，仿佛并未听见对方的言语。路沧崖也没有追问的打算。

【夜深难眠，花明羽独自踱步外出。脑海中构思着白天收集到的信息。忽然，文司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羽，一个人嘀咕什么呢？”

花明羽闻声回头，见文司宥已走到自己面前，不由得愣了一下，“文先生怎么在这儿？”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走到了桃李斋，文司宥出现在此再正常不过了。

文司宥挑了挑眉，“我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倒是你，站在这儿想什么呢？疑案有眉目了吗？”

“还没有太大进展……”花明羽摇了摇头。

文司宥轻笑了一声，“所以就站在这儿发呆？”

“学生并非发呆，只是刚才——”花明羽刚想解释，却被文司宥打断，“那就是在看风景咯？说起来，明雍的风景也算是宣京绝色，尤其是雨后的夜景，格外动人。”

“学生也没有在看风景……”花明羽无奈地辩解，但文司宥显然没打算听，自顾自接着说道：“大雨过后积水映月，徜徉其中确实别有一番意趣。不过，这景色也有个不好之处，你知道是什么吗？”

花明羽顿了顿，“……容易发生事故。”

“哎呀，好好的人间胜景，你却总盯着危险的地方。”文司宥摇头叹息，语气里透着几分戏谑，“看来，你真的需要放松些了。”】

商人甲：“嘶，文会长这是在宽慰云中郡主！？”

商人乙：“文会长有这般好心！？”

商人丙：“莫不是有利可图？”

百姓甲：“云中郡主，真乃不解风情第一人。”

百姓乙：“哈哈哈，云中郡主那时身上还背着案件，恐怕是无心玩笑吧。”

【文司宥的目光透过镜片，悠悠落在远处，“这大雨倒也有不好之处，不利于莲藕生长。”

花明羽眉头一挑，“……”

“阳春三月，正是莲藕萌芽生长的时候，水位需浅，土温要高，才能早生立叶。可若是连日风雨吹折叶柄或花梗，大雨从气道灌入地下茎内，便会引起地下茎腐烂。”文司宥娓娓道来，语调平淡却引人深思。

花明羽：“文先生果然博学多识。”

文司宥摆了摆手，“文家在南方有些莲藕生意，做得还算不错。我刚才路过荷塘，看见雨打风吹，不免有些惋惜。莲叶中通外直，莲藕七窍生孔，虽然外面看不见，但其身彼此相通，终归难经风雨……”

文司宥仿若毫不经意地向花明羽抱怨，他的视线经过镜片的折射显得更加别意悠长。花明羽已明白了几分，“多谢先生提点！”

文司宥笑得温和，“不客气。”】

百姓甲挠了挠头，“提点？文家主提点郡主什么了？”

百姓乙附和道：“是啊，不就是在说莲藕的事吗？”众人一脸疑惑。

另一边，宣照凤眸半眯，低声自语：“文司宥……也不知道他知道多少……”

银朱略一思索，突然脱口而出：“中通外直……莫非是在暗指暗道？！”

伽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雍书院可是大景第一皇家书院，牵扯到皇室的话，暗道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的。”

【花明羽脑海中灵光一闪，低声道：“学堂的熏香都在宵禁之际被点燃以祛味，若有人对此做了手脚，是宵禁之后更换的?他如何做到的?除非，他有其他的手段可以过来……比如，让考场和其他地方相通的暗道?”】

随着“暗道”二字一出，周围百姓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暗道总是容易勾起人内心深处那份复杂的遐想，阴谋、秘密、匿迹……更何况，明雍书院身为皇家书院，暗道的可能性让人心头泛起阵阵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