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审官瞻前顾后,冷汗都从额头鬓角上冒了出来。明雍书院乃皇家书院,这样的地方藏有密道,绝非寻常!这往下怎么审,这暗道查还是不查,这万一当堂牵连出其他不得了的事情怎么办?
花明羽看向桓媱,她仍然一脸平静地坐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主审官:“这……此事可有证明?”
花明羽:“此事……”
当日暗道,跟随花明羽的督查都在考场之外,季元启也未曾进过暗道,没有见过暗道中的种种,除了……宣望钧,当日他也在暗道中,脚印与香气他都可以证明,否则仅以花明羽一面之词,根本无法服众。
但如今宣望钧以宸王的身份位列席上,花明羽一时举棋不定,不确定这样做是否合适。
宣望钧:“本王见过暗道中的鞋印,与云中郡主所说一般无二。”
宣望钧出乎众人意料地站起来,下到堂中与花明羽站在一起。
宣望钧:“那条暗道本王也曾去过,里面确实有云中郡主所说的线索。”
宣望钧在花明羽身旁,不疾不徐地替她作证。宣望钧虽然从头到尾未曾看她一眼,但花明羽却感到无比的心安。】
京兆尹感受到四周同僚投来的目光中夹杂着几分同情,在心底为曾经的自己默然掬起一把辛酸泪。
花忱此刻的全副心思都系在自家小妹身上,无比心疼小妹,无暇去留意宣望钧对花明羽所怀的那份情愫。
宣行琮羡慕的望着宣望钧:‘若我也能……’
【宸王且站在堂下,主审官怎么敢安稳地坐在堂上。当即就站了起来,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既然有宸王殿下作证,那便不会有假。”
宣望钧:“案件既是公开审理,便不容偏袒,哪怕本王所说,也需要凭据。主审案件,切忌轻信他人。”
主审官:“是、是,下官现在就遣人去查!”
花明羽感激地望了宣望钧一眼,今日在庭上自然无人敢质疑宸王殿下,但若是不能将每一条线索坐实,来日……或许无人敢非议皇室,但她的罪名,却不能算洗刷干净。
季元启:“我知道在哪!我来带路!”
季元启从人群中站出来自告奋勇,堂下顿时有侍卫列队,跟着他朝考场去了。所有的人都在等季元启回来,久站无事,里外三层的看客不免又议论起来。
主审官:“咳咳,肃静,肃静! ”
主审官赶忙连拍了两下惊堂木,自暗道之后堂上紧张,主审官生怕堂下口舌没个遮拦惹了贵人不悦。
宣行之:“书院讲学之风一向开明,这理也是愈辩愈明的,倒也不必急于阻止,就让他们说说。”
主审官:“是是是,院长大人说得是,下官唐突了。”
得了院长首肯,堂下立时喧嚷开来。只是局势顷刻之间,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学子丑:“我早说花明羽不可能做这样的事,被我说中了吧!”
学子丁:“也别太早下结论,事情还没结束呢!你怎么知道那些鞋印啊香灰啊不是她伪造的?三天时间准备这些足够了吧!”
曹小月:“我说你是不是盼着云中有事啊?”
学子乙:“那你是盼着嫌犯脱逃了?”
白蕊儿:“都说了清规不是嫌犯!我们有证据!”
学子戊:“宸王都出来作证了,她应该是清白的吧……”
学子乙:“刚才说她有罪的人里属你喊得最欢,宸王一句话的功夫你就倒戈了?墙头草都没你能倒!”
虽然不服,但所有的争议在'宸王'两个字上都哑了声。
花明羽:‘果然,若今日不在暗道上查清楚,往后后患无穷。但季元启此去已过了半晌,往返一趟的时间都
够了,却还没有回来……’
花明羽思及此,心又渐渐爬上喉咙眼。
学子甲:“这么久,他是要现场制作吗?〞
曹小月:“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路沧崖:“找个己经暴露了的暗道有必要这么久吗,那位季家少主到底行不行啊。”
左丘肃:“只怕是暗道一事出了差错。”
路沧崖冷哼一声,道:“那桓媱要背负污点离开明雍,花明羽则需暗道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们都不会动暗道,所以是有第三股势力在……”他语气中满是不屑,“这些人整日盘算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伎俩,倒不如提刀上马、正面杀敌来得痛快!”
左丘肃垂下眼帘,目光悄然隐没在浓密睫毛投下的阴影之中。大景朝表面看似海晏河清,实则暗流涌动——朝堂之上,皇帝沉湎于求仙问道,对苍生疾苦充耳不闻;贪官污吏横行,百姓在苛政与天灾间苦苦挣扎,生计无依。而边境之外,敌国铁骑早已按捺不住,虎视眈眈,只待时机来临便会倾巢而入。这所谓的太平盛世,不过是风雨飘摇中的一张薄纸,稍有不慎,便会支离破碎,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