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白蕊儿从人群中逆行过来挽住花明羽,原本拥挤的公堂转眼只剩下零星几个。
白蕊儿:“太好了,清规,你终于清白了!你都不知道,刚才你那一出,我们都吓死了!”
曹小月:“对啊!你怎么事先也没跟我们商量。”
季元启:“这样才逼真啊,不然到时候你们被人一眼就看穿了,那多没意思!”
曹小月:“清规,我和小月都商量好了,自证成功之后我们为你在荷塘举办庆功宴,时间就定在晚课后!”
花明羽:“噗……看出来高兴,自己叫自己了。”
大家脸上都挂着久违的轻松笑意,的确,重获清白本来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但花明羽现在的心头却被无数疑惑纠缠着。
季元启:“好了,小爷也得先回去换一身衣服,晚上见,忙了三天,好不容易结束了,得睡个好觉!”
曹小月:“晚上见?看来季大少爷下午又要逃课了。”
天边突然有一道惊雷滚过,近日多雨水,总是毫无预兆地就变了天。
白蕊儿:“看来要下雨了,我们也快回去吧。”
花明羽:“你们先走,我……主审官想必还未走远,我有些事想再问一问。”
积云蔽日,天色渐暗。也许是大雨将至,也许是难得解脱,总之花明羽追出去时,并没有看到主审官的影子。她有些失落,却无意间转见另一头,凌晏如一人独行于高墙之下。】
司业目光如炬,直直射向季元启,语气中满是压抑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逃课!季学子又逃课!”
季元启汗流浃背,目光游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司业。
季太傅轻叹一声,心中暗忖,这并非季元启初次翘课,想必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罢了,随他去吧。
司业咬着后槽牙,声音从齿缝间挤出:“罚你抄写院规三十遍。”
季元启微微颔首,脸上一片平静,仿佛已然接受了责罚。然而,他心中却在暗自盘算:“小爷我早就不记得被罚了多少次了,司业难道还能记得清楚不成?到时候少交几篇,想必也无妨吧……”这念头一闪而过,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
【墨云翻滚,电闪雷鸣,凌晏如一袭紫袍被疾风扬起,竟有些遗世独立的出尘之姿。
花明羽:“首辅大人!”
风带着花明羽的声音经过他又朝前去了,好像并没有送入他的耳中,那个身影也并没有停下。
花明羽:“首辅大人,学生有事请教!”
花明羽高声大呼,却觉得他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掀帘入轿。
花明羽:“云心先生!! ”
随着轿帘落下,花明羽不得不喊出了这个沉默在久远记忆里的名字。
马车并没有动。大雨跟着惊雷忽然而至,点点滴滴打在轿帘上,天地间除了雨声再没有别的。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偶尔有路过的学子驻足私语,又匆忙离去。
凌晏如:“上来。 ”】
花忱:“小妹!不要总是淋雨啊!会生病的!”
弋兰天眼前一亮,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有趣,没想到你凌云心还有这样的一面啊,哈哈哈……”
暮色轻摇着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道:“啧啧啧,首辅大人唤不得,云心先生却唤得;凌云心啊凌云心,真没想到,这世间竟有人能将你扯入这红尘俗世。”
步夜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春日暖阳般明媚:“真没想到,大人竟还有这般小孩子心性。”
步夜此言一出,朝臣们惊悚的看着他和凌晏如,仿佛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鬼故事!
宣照只觉得自己听到了某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她浑身都不自在。
凌晏如觉得步夜最近着实太闲了些,得多给他添点公务才行。
【凌晏如端坐在轿子中闭目养神,在花明羽进入之后也依然不动声色。
花明羽:“凌大人……桓媱的案子,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凌晏如:“不伦不类。朝礼不足,学礼不满,你要以何等身份同我说?”
花明羽:“……云心先生,学生想求先生解惑。”
凌晏如:“桓媱之事,你可有凭证?”
花明羽:“我尚有案发现场的一片残纹,至今仍未查出来源,亦不知它能作何功用。”
凌晏如:“若证清白,你堂上发言已经足够。”
花明羽:“可这场公堂对簿却是虎头蛇尾,她认罪太过干脆利落,仿佛就等着我说出她是嫌犯的事。”
凌晏如:“所以呢?”
花明羽:“先生不觉得这就好比是一出好戏,其结局早已注定。”
马车内陷入了沉默,凌晏如长久地没有开口,花明羽反而一点点冷静下来。
凌晏如:“自你父兄离去,我还以为你会长大许多。”
凌晏如睁开眼睛,目光沉静。他并不看向花明羽,只是伸手从棋盒中拈起一颗棋子。
凌晏如:“我问你,该以一子死换全局活,还是反过来,以一子活换全局死?所谓的身不由己,又何尝不是得偿所愿?置之死地而后生,桓媱这手棋下得不错,不仅是大公主,连我都要佩服。 ”
凌晏如将棋子放在棋盘上,落子的声音利落清脆,花明羽心中隐约有个答案,但又无法呼之欲出。
花明羽:“但……人生一世,岂能以棋子比之?”
凌晏如:“天下为局,既入其中,即便是你我,亦为棋子,不过轻重之分而已。”
花明羽:“……学生多谢先生解惑。”】
桓媱:‘棋子吗……倒是贴切。’
桓媱知道自己不像花家少主那般好运,有季家少主相伴,宸王拉拢,首辅教导,她能依靠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