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这些东西都是佛家的,想要换大钱,得找识货的买主才行。香港那边一直挺信这些的,你要是真想脱手,外公可以帮你找找关系。”
黄外公拿起一串檀木佛珠在手中盘玩,沉思过后将自己的建议告诉女儿、外孙。
图南就知道这一趟没白来。
外公家不简单,早些年就是因为有一些海外关系而备受打压,黄玲也因此断了学业,早早参加工作。
好在这两年国家为他们这些人平反,曾经被没收的一些家产也做了返还,老两口的日子才算好过许多。
这也是为什么外公家的条件明明好过庄家,黄玲却习惯性的隐忍,从来不向家中诉苦。那些年的小心谨慎已经深深刻在了她的骨血里,生怕行差踏错,再给父母惹上不好的事。
经历了那几年,老两口习惯了低调,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真遇上事,却很顶得起来。
“爸,联系香港的人会不会惹麻烦?”黄玲一听要联系那边,心里就发慌,宁愿不要钱也不想爸妈因为这件事再遭殃。
黄外公慈蔼地笑笑,温声安抚女儿:“你放心吧,时代不同了,不会有事的。你只要告诉我,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东西,剩下的交给爸就行。”
“外公,依您的眼光,这些东西值多少钱?”
“这些都是北宋时期的古董,品相保存地如此完好,又存世稀少,实在难得,”外公颠一颠手中的佛珠,“光是这个,就得有这个数。”
他伸出一只手,五个指头分开,顿一下,又翻一下。
黄玲深吸一口气,用气音道:“一万?”
外公翻了个白眼,“乘十。”
黄玲一口气卡在胸口,半天喘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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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外公留下一条手串,其他的又让他们带回去了,等手串卖出去了,再写信让他们过来。
黄玲一脸恍惚地带着儿女回了苏州,好几天都缓不过劲来,总是觉得自己飘在云端,脚根本踩不到地。
图南看着她这个样子直想笑,若是老妈知道这几件古董不过是他寻宝收获的冰山一角,估计这状态得保持一整年。
八月初,庄超英阅卷回来。
九月一号,图南开学,正式成为了一中的学生。
九月中旬,外公写信过来,手串已经卖出去了,让他们找机会去一趟常州,把钱拿回去。
黄玲向棉纺厂请假,借口外公扭了脚她去看望,一个人回了常州。
庄超英倒是想陪着一起去,被黄玲用他带毕业班辛苦、还要照顾两个孩子为借口阻止了。
而图南,借着黄玲不在家的这几天,盯上了家里的房梁。
老妈回常州的借口让他想起了一件事——再过一阵子,阿婆扭伤了脚,闹着来他家养伤。一家人为此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全被那个老太太折腾的精神崩溃,还差点被人鸠占鹊巢、阵地失守。
他不想让这样的惨剧再次降临家中,也阻止不了父亲“孝顺”阿爹阿婆的决心,只能另辟蹊径,从其他地方入手。
阿婆非要来他家养伤,一是看他妈干活利索会照顾人,二是家里有两间房,挤一挤能容得下她这个老太太。
若是家里没那么大空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