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与疑惑

等到站的那一刻，她拖着行李箱冲向车门，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站台上人潮涌动，季明夏挤在人群中，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三年了，S市的空气依然让她窒息。

"夏夏！"

江应淮追了上来，风衣下摆在人群中格外醒目。他抓住季明夏的肩膀，强迫她转过身来："至少带上这个。"他塞给她一个小盒子，"有事随时联系我。"

盒子里是一部新手机，通讯录里只有一个联系人：【江应淮】。背景照片是小墨趴在她的数学作业上打哈欠。

季明夏想说些什么，但站台另一侧传来司机老陈的声音："大小姐，这边！"她迅速将手机塞进口袋，头也不回地走向那辆熟悉的黑色奔驰。

车窗上，她看见江应淮站在原地，身影在人群中渐渐变小。直到车子驶出站台，季明夏才允许自己回头，但那个穿着灰色风衣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她想自己也许太过激了，她不该对江应淮这样发脾气的，可只要遇上季家的话题，她总是这样，难以维持自己的冷静。

车子驶入季家别墅区时，季明夏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铁门缓缓打开，喷泉、草坪、大理石台阶——一切都和三年前一样完美，完美得令人作呕。

"大小姐回来了。"管家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老爷夫人都在客厅等您。"

季明夏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客厅里，父亲季冠卿正在看报纸，母亲林苑优雅地品着红茶。听到动静，两人同时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仿佛惊讶于这个被放逐的女儿竟然真的长大了。

"回来了就好好待着，别惹事。"父亲还是冷淡地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不到一秒就回到了报纸上，"明晚的宴会别迟到。"

母亲放下茶杯，红唇轻启："你的房间还留着，去换件像样的衣服。"她上下打量着女儿简单的着装，眉头微皱，"别让人以为我们季家亏待了你。"

季明夏僵硬地点头，转身上楼。走廊的墙壁上挂满了家庭照——父亲母亲和哥哥在世界各地的合影，巴黎、纽约、马尔代夫...而她的存在，就像被刻意抹去了一样。

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房间保持着三年前的样子，季明夏坐在床边，突然注意到书桌上多了一个信封。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画着一颗小小的星星。她颤抖着拆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明信片，背面写着：【生日快乐，夏夏。愿你永远被温柔以待。】日期是五年前，她十三岁生日那天。

季明夏翻过明信片，正面是梵高的《星月夜》。在画作的右下角，有一个几乎看不清的铅笔签名：【J】。

她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窗外，暮色渐沉。季明夏掏出那部新手机，手指悬在江应淮的联系人上方。最终，她只是拍下明信片的照片，发了过去：【这是什么？】

回复几乎是立刻就到了：【你发现了。想知道答案的话，明晚宴会结束后，花园老地方见。】

季明夏盯着屏幕，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