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清晨比事务所安静得多。林小夏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薄纱窗帘洒满了整个房间。她伸了个懒腰,突然意识到自己昨晚竟然睡得很安稳——尽管昨天经历了那么危险的事情。
洗漱完毕,她轻手轻脚地走向客厅,发现菲利普已经坐在餐桌前,面前摊开着几本笔记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
"早安。"菲利普的声音比平时柔和,"我煮了咖啡。"
林小夏有些惊讶地接过他递来的杯子:"谢谢...你通宵了?"
菲利普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但眼睛依然明亮:"我在分析昨天的战斗数据。你的能力发展曲线非常有趣。"
林小夏在他对面坐下,小啜一口咖啡——意外地好喝。"有什么发现吗?"
"你的反应时间比普通人快37%,"菲利普推了推眼镜,"但更值得注意的是,你在危机中的信息处理方式与地球图书馆的数据检索机制有相似之处。"
林小夏眨了眨眼:"你是说...我的能力来源于地球图书馆?"
"不完全是。"菲利普皱眉思考着,"更像是...平行版本。就像同一本书的不同译本。"
这个比喻让林小夏心头一动。如果她是另一个世界的"译本",那么原著在哪里?她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菲利普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罕见地停下了学术讨论:"你还好吗?"
"嗯,只是..."林小夏犹豫了一下,"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会来到这个世界?"
菲利普沉默了片刻,然后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他伸出手,轻轻覆在林小夏的手背上。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我不知道答案,"他认真地说,"但我很高兴你来了。"
这句简单的话语让林小夏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菲利普很少表达个人感受,这样直白的情感流露对他来说几乎是奇迹。
"我也是,"她轻声回应,指尖不自觉地微微收紧,"虽然很想家...但在这里遇见你们,特别是你...我觉得很幸运。"
菲利普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探险家:"这种感受...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吗?"
林小夏忍不住笑了:"差不多吧。或者也可以说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菲利普喃喃重复,仿佛在品味这个词的含义,"我以前不相信命运,只相信数据和逻辑。但现在..."
他的话被开门声打断。翔太郎和照井龙走了进来,两人都带着严肃的表情。
"情况不妙,"翔太郎摘下帽子,揉了揉太阳穴,"博物馆派出了更多Dopant在城里搜索,他们明显是在找什么人。"
照井龙锐利的目光落在林小夏身上:"很可能是找你。根据情报,园咲琉兵卫对你展现的能力非常感兴趣。"
林小夏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被风都最危险的幕后黑手盯上,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菲利普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峻:"我们会保护她。"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连翔太郎都挑了挑眉。
"当然,"翔太郎点头,"但我们需要计划。照井龙建议我们暂时分开行动,分散敌人的注意力。"
"分开?"菲利普立刻反对,"那不安全。"
"正相反,"照井龙解释,"集中在一起更容易被一网打尽。翔太郎和我负责引开敌人注意力,你和小夏继续研究她的能力。如果她能控制那种预知能力,对我们的战斗会有极大帮助。"
林小夏看着菲利普紧绷的侧脸,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他说得有道理。而且...我想学会控制这个能力,不再只是被动等待危险触发。"
菲利普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头:"好吧。但我们要保持联络,每小时一次。"
计划就这样定下来了。翔太郎和照井龙离开后,安全屋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林小夏和菲利普坐在客厅里,一时无话。
"那么..."林小夏打破沉默,"我们怎么开始训练?"
菲利普站起身,向她伸出手:"首先,我们需要重现危机状态,但控制强度。跟我来。"
他领着林小夏来到安全屋后面的小训练场。这里空间不大,但装备齐全,显然是专门为骑士训练准备的。
菲利普拿出一个普通的记忆体——没有数据的那种:"我会模拟Dopant的攻击模式,但不会真正变身。你需要尝试主动触发预知能力,而不是等待危险逼迫它出现。"
最初的几次尝试都失败了。没有真正的威胁,林小夏无法进入那种特殊状态。她挫败地坐在地上:"不行,我做不到。"
菲利普蹲在她面前,出人意料地没有批评或催促:"闭上眼睛。"
林小夏顺从地闭上眼。菲利普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回想你救我的那一刻。不是恐惧,而是那种...确定感。你知道该怎么做,不是吗?"
林小夏深呼吸,让记忆浮现——Dopant的攻击,菲利普的危险,那种突如其来的清晰感...
"我...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她喃喃道。
"现在睁开眼睛,看着我。"
林小夏睁开眼,发现菲利普的脸离得很近,近得能看清他虹膜中的每一丝绿色。奇怪的是,这一次她没有害羞或紧张,只有一种奇异的平静。
菲利普突然出手,记忆体朝她肩膀点来。在平常,这一下肯定会击中,但此刻——
林小夏侧身闪避,动作流畅得如同舞蹈。她"看到"了菲利普接下来的三个动作,提前做好了应对。
"成功了!"菲利普停下动作,脸上绽放出罕见的灿烂笑容,"你做到了!"
林小夏也笑了起来,为这小小的突破感到欣喜若狂。她不假思索地扑上去抱住了菲利普:"谢谢你!没有你我做不到!"
这个拥抱只持续了一秒,两人就同时僵住了。林小夏慌忙后退,脸颊发烫:"对、对不起,我太兴奋了..."
菲利普却显得有些困惑:"不,没关系...只是..."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种感觉很奇怪...心跳加速,体温上升...但并不是不舒服。"
林小夏瞪大眼睛——菲利普是在描述拥抱带给他的生理反应吗?这个对情感一窍不通的天才,正在亲身体验人类最基础的情感表达带来的变化。
"那是..."她小心地选择词语,"开心的感觉。人们高兴的时候会想拥抱,会心跳加速。"
菲利普认真地点点头,像是在记录重要数据:"所以这就是开心...比我想象中更...强烈。"
林小夏忍不住微笑。看着菲利普一点点发现人类情感的奥秘,这感觉奇妙而珍贵。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见证这个天才少年成长为更完整的人的过程。
而在这个过程中,她竟然扮演了如此重要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