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小巷的黑暗吞噬了两人急促的呼吸声。陆川的后背紧贴着潮湿的砖墙，左手死死攥住林夏的手腕。远处传来猎犬低沉的吠叫，混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他们带了狗。"林夏的指甲陷入陆川的掌心。

陆川侧耳倾听，犬吠声正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他扫视着巷尾堆放的垃圾箱，突然拽着林夏冲向生锈的铁栅栏。栅栏后是半塌的砖房，月光从破碎的屋顶漏下来，照亮地面泛着油光的积水。

林夏的裤脚被栅栏尖刺划开一道口子。她踉跄着踩进积水，水面映出她扭曲的倒影。陆川捂住她的嘴，两人屏息听着追兵皮靴碾过碎玻璃的声音。

"分开搜！"粗粝的男声在巷口炸响。

陆川的指尖触到墙角凸起的砖块。他抽出一块，露出后面黑洞洞的缝隙。金属的反光一闪而过——那是个被油布包裹的长方形物体。

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油布掀开的瞬间，枪油混合着铁锈味扑面而来。一把老式轮手枪静静躺在发黄的说明书上，旁边是六颗黄铜子弹。

"苏晴准备的。"陆川的拇指摩挲过枪柄上刻着的字母"S"，弹巢转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林夏突然按住他的手臂。二十外的围墙后，手电光束扫过他们头顶。猎的呜咽近得能听见唾液滴落的声音。

陆川将颗子弹压进弹巢。金属碰撞的声响让林夏打了个寒颤。他掰开击锤的动作干净利落，像做过千百次。

"只有三发。"林夏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油桶突然从巷口滚进来，刺鼻的汽油味瞬间弥漫。陆川把林夏推向砖房缺口，自己挡枪和油桶之间。第一声枪响震碎了月光，油桶爆开的火浪掀翻了最近的追兵。

热浪舔舐着陆川的后颈，他看见猎犬猩红的眼睛在火焰中逼近。第二枪擦着犬耳打进泥土，第三枪命中举着对讲机的男人肩膀。

弹巢空转的咔嗒声里，林夏拽着陆川扑进砖房地下室。生锈的铁门合拢前，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火海中扭曲的人影。柴油燃烧的噼啪声中，对讲机传来沙沙的指令："A组后撤，B组准备电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