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战

台下人的话，高台上的人，只要有心便能听得分明。南宫族的强者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连失两位天骄，族中损失甚大。而且这个人，还是他们找了许久的小姑娘。

　　“竖子，敢尔？”一位强者出手，威势直逼擂台上的九华。不过一小小少年，在此攻势下，显得格外渺小。九华擦去嘴角的鲜血，她所受的伤并不轻，强行提起精气，内耗严重。即使如此，她也仍坚韧地站在擂台上，目光死死地盯着高台上的那出手的人。

　　掌风先至，威势逼人。

　　小咪在空间里蓄势待发，正要出来迎接这一击，但有人比他更快，率先挡下。

　　“南宫兄，稍安勿躁。”

　　有人自远方而来，脚踏虚空，威仪棣棣，凛然不可犯。其身后跟了一个少年。

　　龙章凤姿，气质超凡，明明只是一个少年，却渊渟岳持，有睥睨天下之姿。

　　“是武王侯府的人……”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来人，焦躁不已。

　　“那就是重瞳者吗？”

　　在众人都纷杂声中，九华早已坐下来调息，冷眼旁观这一切。

　　石毅缓步而行，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只是经过，便让周围人心中震撼。那少年身上的威势，一点都不比刚才出手的人弱。他宛如高山，众人难以仰止。

　　“龙章凤姿，天生的至尊……”有人仰望，宛如仰望天空的那一轮明月，遥不可及，心存畏惧。

　　对于他们的惊叹，石毅并不放在心上，他的目光穿过人群，停留在高台上的那道身影上。

　　小小少年满身是血，狼狈至极，在一片残垣废墟中，他显得突兀至极。

　　他的视线与九华对上，重瞳闪烁，金光流转。他似是看出什么，眸色深沉，仅一瞬，他便移开了视线，周身冷冽的气息未变，朝高台走去。

　　看着周围人的反应，石族强者满意的笑了。他族的天骄石毅，此世必定崛起，扬名八域。

　　“石老弟，你拦我做甚？”南宫族强者虽然不悦，但心中有所忌惮，强压下心中的不满。

　　那人闻言，只是笑笑。

　　“南宫兄莫非忘了，八域擂台之战的规矩，你要是把那个小娃娃杀了，这次擂台赛岂不是就此而止了？”

　　“又有何惧？她死了，再设一次便可。我族天骄伤亡甚重，岂就如此算了。”那人不屑，执意要出手。

　　“那可不行，祖宗之法不可废，此乃石国先祖所立下的规矩，怎么南宫家要公然逆反？”那人说得随意，像是在看玩笑，但是人都能听出话语中浓浓的火药味。

　　多是人看戏。

　　这两族，同为石国的王侯，虽面上相和，但内里总是波涛汹涌。更何况，武王侯府是正经的石国旁支，真正的皇亲国戚。

　　话虽如此，但这场戏，他们很乐意看。

　　后面似又说了什么，南宫族的强者袖子下的手，青筋勃起又硬生生地放下。

　　“哼。”他一声冷哼，甩袖坐下，不再言语。那人笑笑，抬眼望向下方擂台上的小小少年，开口询问，声震寰宇。

　　“台下之人，可还能一战？我族天骄欲与你一争擂台。”

　　九华冷眼而视，淡淡回应。“若我说不能，你可会放我离开。”九华对什么一争擂台并不感兴趣，她是替墨泠上的，重伤南宫宁萱也不过是了却曾经恩怨。

　　那人闻言笑笑，只是眼中笑意不达眼底。“小友莫不是没听到本候刚才所言，擂台之上，唯有分出输赢方可下场。虽然，小友非石国之人，但既然到了石国，便得守石国的规矩。”

　　九华闻言，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那你问什么，反正她又做不了主。

　　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九华心里有些窝火。

　　“毅儿。”一声轻唤，那个冷冽的少年上场。

　　玉容金冠，金枝玉叶。虽与九华同为孩童之貌，后者却是深沉无比，那双墨眸中有符文涌动，隐隐有神威展现。

　　九华没想到自己竟这么快就遇上他，甚至比主角石昊还早了几年。九华不由抽了抽，早知道，在山脚下就应该把墨泠打晕带走，免得来趟这片浑水。

　　“小心。重瞳可破一切虚妄，他应是看出了什么。”小咪提醒道。

　　“这么厉害！”九华惊讶，紧接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皱。“那他可能看到你？毕竟虚妄也包括空间。”

　 “这你放心，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此。”小咪回答地淡然。

　　“所以你的意思，以后是可以的。”九华不可置信，不是说好的金手指吗？难道不应该是无敌的吗？

“你想什么呢？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本就不存在无敌的存在，你……”它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声音有些焦急。

　　“小心。”

　　九华向一旁闪避。

　　石毅已经出了手。　　

　　“你怎么还出手偷袭呢？”

　　他闻言手中的攻势未停，语气冷然。“自我上了擂台的那一刻起，此战便已经开始。”

　　攻势密如繁星，九华连忙闪避。真不愧是天生的至尊，出手就是凛冽，招招致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手中的剑影横飞，让人眼花缭乱，那是她挡下的一击又一击。

　　一出手便是死手，当真如文中所言，冷心冷情，无人能够入眼。

　　“我打不过你，我认输。”九华认得坦荡。她之前已经战了两场，所耗巨大，着实不想再战。

　　“是吗？”石毅神色不改，周身金光璀璨，那是一种神威施展。

　　“可我与他们都不一样。我的擂台，只有生死，不分输赢。”

　　石毅的话冷入人心，冻得人冰寒刺骨，让台下围观的众人都不由瑟瑟发抖。

　　“我怎么觉得，这石毅的手段，比南宫清瑾更狠……”人群中有一男子搓搓了身上起的鸡皮疙瘩，喃喃问。

　　“你不用觉得，就是这样。”

　　台上战的激烈，但多是石毅进攻，九华躲避。她被石毅的攻击逼得连连退避，就想施展，也寻不到契机。

“为什么一定要分个生死？”九华不理解，她还没活够呢。

不过些许分神，战戟的残影生生划破九华的肌肤，猛烈的戟威震碎了九华身上的玉佩。伪装退去，原本精致的少年变为一个娇嫩的小姑娘。

　　娇俏玲珑，玉雪可爱。

　　“怎么是一个小姑娘……”人群中惊呼……

　　高台上也有人诧异。

　　“你……你故意的吧。”九华气极了，不再退让，手势翻转，阵法再现。

　　“既然你已经上台守擂，又何必遮掩。作为我的对手，自是要开诚布公，以真面目示人。”石毅的话淡淡，不起一丝波澜，手中的攻势未变，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子而心慈手软。

　　九华听了他的话，更气了。各种阵法不要钱似的，就往他身上砸。

　　“没想到啊，赢了南宫族两大天骄的，竟然是一个小姑娘……”台下重说纷纭，高台上的南宫族人脸早已气黑了。

　　高台上本就是一些古族长老，能看穿九华伪装的，早已看穿。大家心知肚明，不说也是给南宫家留几分薄面，只是没想到，武王侯府竟硬生生地把它揭开。

　　“是她。”有南宫族人认出来了，眼眸深沉，紧紧地盯着下方的人，不知在想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