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破碎

“是我！”石毅淡淡地回道，只是手中的战戟也未停，又一道攻势袭来。

　　“我说，你怎么这么喜欢打架啊，你刚废了那小狐狸的根基，怎么还不够，还想要我的。”

　　九华闪身避开，手中法诀翻转，巨大的山石自地而起，挡下了那一击，也挡开了二人的距离。

　　“之前一战，我心中有疑，今日找你一问。”

　　“问？”九华心中不解，但周身也不敢松懈了，

　　“我曾在你那幻阵中，见到了一位故人？只是岁月已久，我都记不起那人样貌”

　　“幻境中的故人？”九华心中波涛汹涌，她强装镇定，神色不变，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那幻境所见，皆由心起，你的故人，我怎么会知晓？”

　　幻境映人心境，扰人心志。所见之人，大抵由心中映射。可……九华思量，回想着当时。电光火石，似有什么灵光一现。

　　少年临空而立，看着那个貌似懵懂装傻的小少女，眸色不由一沉。那个虚空幻阵确实精妙，但在重瞳的面前，不过虚妄。他心境未起，可虚影便现，而且那个少年……

　　已经过去多年，那个身影在他的记忆中仍停留在幼时，又怎会有成长后的模样，除非……他手中的战戟不由握紧，面前的少女曾真真切切地见过他，并知晓那一段往事。

　　杀心四起，战势猛烈。多次交手，石毅隐隐感受到她的实力有所增强。

　　“你的境界提升了。”石毅皱眉，分别不过半月，面前少女的修为竟然就提升了。

　　“自然，你都如此之强了，我怎么能落后太多。”

　　之前与石毅一战，他明明境界高于她，却愿意压下境界上台对战。她能够活着离开那个擂台，少不了他的手下留情了。

　　只是不知，这次能否有那么幸运了。

　　“确实不错，但在我眼中，不过尔尔。”石毅傲然，望向少女的眼中是无尽冷漠。

　　“告诉那人下落，我放你离开。”

　　“我不知晓你在说什么。”九华否认。

　　石毅见此，周身无尽的战意汹涌，战戟划破虚空，戟影鼎立天地，自天而下，凶猛无敌。

　　宝术运转，九华奋起抵抗。

　　两人境界相差，若没有墨家那可以忽视一切境界差距的阵法，她太难与之相抗。真不愧是被誉为这世间的绝顶天才。

　　九华拭去嘴角的血液。因境界差距，被那余威震到全身骨骼作响，口中鲜血直流，她的视线也未曾离开那高空中人半步。

　　石毅神色不变，心中波澜微起。

　　他倒没想到，她竟然承下了这一击。目光所及之处，那年幼的少女虽身上血迹横流，但一双眼眸却沉寂无波，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虽处劣势，不见惧意，亦不见败骨。

　　九华冷冷地看着那高空中那极尽孤傲的少年，以睥睨之姿俯瞰大地，语气中多是寒意。

　　“我何必如此，我说了不知道。”

　　“满嘴谎言。”石毅冷冷道。不知他学了什么秘法，竟能瞬息即至。

　　“擂台之上，你所布的幻境之景精妙至极，可你终究算漏了一步，重瞳破虚妄，过去的一切，阻不了我，更是动摇不了我的道心。”

　　冰冷的长战戟自他手中显现，直指着面前这半跪着的少女。

　　战戟冷冽的寒意在次袭来，阵势弥漫，无形的结界展开，将那攻势挡在外面。

　　一言惊骇浪，云雾拨冗，一片清明。

　　是啊。九华懊恼，当时她之顾得施展阵法，阻挡石毅，竟忘了他道心坚毅，很难受扰。

　　九华不再言语，如今，语言显得格外苍白，难以搪塞过去。

　　石毅见此，双眸晦暗不明，浓烈的混沌之气弥漫，胸中隐隐有一块宝骨隐隐发亮。

　　重瞳发威，至尊骨也震荡。

　　“说出他的下落，我放你离去。”他双眸如炬，霞光喷涌，静静等着九华的回应。

　　“我不知你说的是谁？”九华冷冷道，

　　“当真不言。”石毅眼中的混沌之气暴涨，霞光喷涌，威势摄人。

　　“不知。”

　　见此，石毅显然失去了耐心，原本积势已久的重瞳之术喷薄而发，天地倾覆，乾坤斗移，威势摄人。

　　运气果真如以往一样差，她真的不知是如何惹到这个煞神的。金光璀璨，一口冰环在她身侧环绕。

　　其上冰冷的符文流转，

　　冰冷的蛟龙自上盘旋，冰寒刺骨。

　　冰寒刺骨的寒意弥漫，仅几瞬，万里化为冰极，雪花飘落，白雪皑皑。巨大的冰剑由寒冰凝结，直指虚空。

　　以蛟龙的极冰传承对抗那石毅的重瞳之术，九华心中是没有底的。可危在一线，她第一次使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洞天发力，万年冰寒之气在无形蔓延，周围原本尚有些生机的灵植，在一瞬间冰冻，最后化为粉碎。

　　冰之湮。

　　掩埋万物，聆听这寂静。

　　咔嚓。

　　些许声响在这片天地响起，微不足道，似是骨碎的声音。

　　“快停下。”

　　小咪在空间里神情严肃，眼中有些忧色。

　　“洞天破碎，你也会受到极大的创伤，快停下。”

　　那些许裂缝正在不断蔓延，九华疼得全身发白，嘴角渗出点点血迹，那是牙咬的痕迹。

　　“没……办法。”

　　她想要回答，但却疼得身体难以支撑，语句断断续续。

　　“嘭……”

　　巨大的冲击将她掀飞出去，冰之湮愈演愈烈，符文光芒大盛，庞大暴风雪来临。

　　天地雪白，安然一色。

　　再见，那道人影俨然无踪。

　　石毅站在高处，并不意外。那只猛虎实力不俗，能隐忍至如今才出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只可惜，他终是未探出那人的踪迹……

　　“不过，我的好弟弟，你既然还活着，那我们终会有相见之日。”

　　他神色不变，深沉的眸光望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冰寒之气仍未散去，天地俱白，无数生灵湮迹。如有人在此时观战，定能看见这方天地一半冰霜，一半火光的，两极分化的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