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功法

“跑得真快。”石昊挠挠头，追了上去。一双眼不停地张望着，他显然失去了那只白猫的方向。毛球左右蹦着，似是十分恼怒。

“好了好了，它既然出现在补天阁，应该也跑不出多远，我们还会再见。”石昊半是安慰着毛球，转身向后而去。他可是专门奔着这一池灵鱼而来的，不可半途而费。

毛球还想表达着什么，毛茸茸的手臂挥舞着，满是不平。

“没事，待会的鱼我多分你一些。”为了安抚，石昊只好使出杀手锏。果然，效果不错。见它平静下来，石昊一双眼望着那水中的灵鱼，眼睛滴溜溜地转。

一会儿，这里篝火生起，锅中汤汁滚滚，冒起热气，香味在空中飘散。小咪此时站在一处高山上，月色如华，照在它身上，毛发泛着银光，远看便如一匹丝滑柔顺的丝绸，波光粼粼，起伏荡漾。

山下的火光映入它的眼眸，却怎么也驱不散那其中的冰寒。蓝色眼里满是淡漠，月光如华，它就这么看到天明。

此时的九华并没有意识到小咪的离开，手中琴弦波动，每一个音节在她耳边回响，她渐渐摸出来点点窍门。空间里不分昼夜，更没有时间观念，她也不知自己练了多久。

好歹要练到能跟师父交差的程度吧。

九华心中想。这是她对自己的最低要求，若练不到，她就不出空间。

时间流逝，不知练了多久，外面的世界变化不大。逸云子看着眼前推演出来的结果，不由揉了揉眉心。他几乎寻遍了整个补天阁，都没有那丫头一丝踪迹，整个人像是凭空消失一般。而按推演的局面来看，一片混沌，似是被遮掩。

小咪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抬眸淡淡地瞥了一眼那迷茫的年轻的男子。淡漠的眸光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半个月过去，那丫头还没练好，看来是真没天赋。

小咪暗暗皱眉。看着眼前之人，它更觉得烦躁，若不是他，或许它现在正在空间里睡大觉，哪里需要在这里吹冷风。

想到这，它的猫抓轻轻放下，树枝晃动。

逸云子似是觉察，但等他动身却是晚了。树叶铺天盖地地砸下，明明是轻飘飘的，但每一片都似含有万钧之力，碰上身体后，只会觉察到剧痛。

逸云子闪身避开，周身气势顿开。只是那树上早已没了那道猫影。唯有残留的一道气息散在空中。

空间之法顿开，小咪出现在万里之外。它那双猫眸诡谲，似是刺破万里，望向那人。

“你不过残身，苟延残喘方至今日。不该插手此事。”

神音传声，径直在逸云子耳边炸开。

他寻声望去，只见丝丝轨迹显在虚空中，纷乱杂复，道道仅一瞬便消失，不见真人。

岁月悠久，似如当年。却不见来人。

“何必呢？”

一阵轻叹，来自长空，却散在风里，只有逸云子能听见。

熟悉的功法，逸云子不能判别，毕竟岁月太过久远，他遗忘了太多。但心中有个声音在牵扯着他，哪怕没有记忆，执念却如芽儿破土，疯狂生长。

他.....等到了......

等到了......

繁华已逝，岁月不再。

他睡太久了，忘却了许多，甚至忘却了自己最开始的执念。

心境汹涌，黑发变白发，原本紧致的皮肤也渐渐松散，沧桑涌入眉头，目光也渐渐变得浑浊。俨然是一副老者形态。

“原来是靠着自斩曾经来维系功法。”小咪看着他，眼中似是所悟。

它摇头，终是离开了。独留逸云子在原处。

剩下的日子，它飘荡在整个补天阁。又是半月过去，小咪总算是感受到空间有一丝动静。

施法赶过去，刚好看见九华从空间里出来。

“小咪？”九华看着那团白花花的团子，眼中有些不可置信。“我就说怎么在空间里找不到你，原来你是在外面逍遥。”

九华说着，就要上手抓它，却被它敏捷的身法躲过。

“不然呢？在空间里听你琴音。”小咪淡淡问。“也多亏空间里除了我没有活物，不然可经不起你这么造。”

小咪说着，还不忘白她一眼，眼中的无奈都要溢出来。

“这......”九华有些心虚，毕竟自己的琴弹成什么样，她还是清楚的。“我也是为了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你看我偷偷从那圣院里溜出来，如果被师父抓到，有了一定成果，想来也不会太惨。”

这是九华所想。可她不知道的是，估计逸云子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来了。它刚才才破了他的功法，想来得好好调养一段时间。

但这些，小咪并不打算和九华说。

“随你便吧，我回空间了。”

世间纷扰，它没有兴趣看，还是空间清闲。

九华闻言撇了撇嘴。面前的那一团已经不在，她那蠢蠢欲动的手，就此无奈地放下。

小咪那身皮毛，毛绒绒的，一看就很好摸。可它的性子高傲，一般人近不了身，就算是她，也没碰几次。

不过，九华转念一想到，小咪并非真的猫咪，也就释然了。

罢了罢了，老虎的毛哪是这么容易摸的。

她想着，不由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