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夜枭的劳斯莱斯碾碎酆都银行前的骷髅地砖时,雨刷器正刮着粘稠的血浆。后视镜里,阿筝的机械瞳孔收缩成针尖状——那栋通体漆黑的摩天大楼正在呼吸,每扇窗户的百叶帘都是收拢的夜枭羽毛。
"生物认证通过。"岗亭里的无脸保安突然爆裂,飞溅的碎肉在空中拼出欢迎标语。吴建国瘸着腿去捡滚到脚边的眼球,却发现瞳孔里刻着微型债契:"夜枭集团持股比例39.7%"。
旋转门突然变成绞肉机,将三个误闯的游魂卷成肉沫。陈夜枭的黑金卡在指尖翻转,卡面夜枭的第三根尾羽脱落,精准插入门禁卡槽。霎时整栋大楼发出垂死巨兽般的哀鸣,所有玻璃幕墙浮现出血丝网络。
"陈先生,您祖父的专属电梯在左侧。"
"左侧电梯正在检修。"
"建议走消防通道。"
三个声音同时从不同方位传来。左侧的青铜电梯长满獠牙,右侧的消防门渗出脑脊液,而正前方的接待台正在融化,露出里面交错的青铜管道——那些本该输送冥币的血管,此刻正搏动着运输鬼魂碎片。
陈夜枭的皮鞋尖挑起团黏液,黏液在空中凝固成1999年的老黄历。他盯着"忌动土"字样下方那滴干涸的血迹,突然抬脚踹向消防门。
门后不是楼道而是停尸间,数百具冰柜像钢琴键般排列。阿筝的拘魂锁突然绷直,七十二枚铜钱自动嵌入冰柜锁孔。当第三个冰柜弹开时,陈夜枭看到了自己的尸体——准确地说,是十二个不同年龄段的"他"被缝合成人形蜈蚣。
"命格嫁接实验体007号。"冰柜内侧的铭文渗出脓血,"材料来源:陈渡阴嫡孙..."
黑金卡劈开缝合线的刹那,整排冰柜如多米诺骨牌倾倒。陈夜枭在飞溅的尸块中突进,复眼瞳孔倒映出通风管道里的异动——那些本该是金属的管壁,实则是无数张压扁的人脸拼接而成。
"负十八层。"他扯断人脸管道,踩着哀嚎的嘴唇跃入深渊。吴建国扔出的冥币在坠落途中自燃,火光中浮现出金库大门的全息投影:门锁是七重同心圆,每层都需要不同器官解锁。
阿筝的机械子宫突然裂开,夜枭胚胎叼着青铜钥匙飞出。当钥匙插入最外环锁孔时,陈夜枭颈后的纹身开始渗血,血液在空中绘出基因链图谱——每段DNA都由冥币编码而成。
第二重锁是声纹验证,陈夜枭却掏出从孟婆那抢来的沉香珠串。珠子滚落在地的脆响中,夹杂着陈渡阴临终的咳嗽声:"咳...金库最深处...藏着..."
第三重瞳孔锁映出的不是虹膜,而是前世跳江的画面。当陈夜枭的复眼聚焦到推他坠桥的那只手上时,整面锁盘突然融化,露出后方蠕动的肉色通道。
"小心因果逆流!"吴建国拽住陈夜枭的衣角,自己却被吸入突然出现的漩涡。他的瘸腿在漩涡边缘分解成数据流,工牌上的夜枭图腾发出求救信号。
通道尽头是座由黄金算珠堆砌的祭坛,每个算珠都是被压缩的时空。祭坛中央悬浮着青铜匣,匣面雕刻的夜枭群正在啄食陈渡阴的尸体。当陈夜枭的黑金卡触及匣盖时,整座金库突然倒转,冥币如雪崩般倾泻。
"终于来了。"祭坛后方转出个穿长衫的老者,他右手缺失的无名指处装着青铜义肢,"你祖父抵押的东西,该续期了。"
陈夜枭的瞳孔剧烈收缩——老者耳后的黑痣位置,与推他坠江之人完全重合。
(下接战斗场面与核心伏笔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