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班的夏夜带着潮湿的热气,樊振东在训练馆的地胶上辗转难眠。距离世乒赛男单决赛只剩12小时,右肩的旧伤突然复发,疼得他额角沁出冷汗。林舒窈蜷缩在旁边的长凳上,听见动静后立刻起身,膝盖撞在地胶上发出闷响:“东哥,是不是又疼了?”
她从保温箱里取出冰敷包,薄荷精油的凉气混着她发间的茉莉香扑面而来。樊振东盯着她眼下的青黑——这是她连续第三晚没合眼,既要记录战术数据,又要帮他做康复按摩。“窈姐,”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尖划过她掌心的茧子,“如果我明天……”
“没有如果。”她打断他的话,把温热的姜茶递到他唇边,“2019年布达佩斯你输了比赛,却赢回了重新出发的勇气;2020年东京你扛住压力,划出了最完美的弧线。”她的拇指轻轻按压他肩颈的穴位,“现在的你,比任何时候都更强大。”
凌晨三点,训练馆的顶灯熄灭了一半。樊振东对着镜子练习挥拍,林舒窈坐在战术桌前调整PPT,屏幕蓝光映着她认真的侧脸。他忽然想起2021年休斯敦那个雨夜,他们在塞纳河畔的告白,她无名指上的银戒在灯光下闪着微光——那是他用第一笔冠军奖金定制的,戒壁刻着“LSY·FZD”。
“东哥,看这个。”她举起平板电脑,上面是张本智和近三个月的比赛录像,“他在决胜局的反手失误率比前四局高23%,尤其是在0-2落后时……”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划出红色箭头,“这里,他的重心会偏向左脚。”
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德班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樊振东摸出训练日记,最新一页贴着2012年食堂相遇的旧照片,旁边是她用彩铅画的小老虎:“窈姐说,老虎的利爪要留给对手,而掌心的温度,只给最在乎的人。”
男单决赛的场馆座无虚席,林舒窈在观众席第三排举起战术板,上面用荧光笔写着:“肩伤发作时,每20分钟更换冷敷贴”。她的脖子上戴着他送的“LSY”银质项链,吊坠里藏着2016年里约的细沙——那是他们“双向奔赴”的起点。
第四局8-10落后时,樊振东感觉右肩的疼痛达到顶点。他望向观众席,林舒窈正举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她连夜熬的桂花蜜,罐身上贴着便利贴:“含服30秒,可缓解肌肉紧张”。熟悉的甜香漫上舌尖,他忽然想起她在东京说的:“疼痛是暂时的,但热爱是永恒的。”
决胜局的最后一球擦边而过,场馆里的欢呼声几乎掀翻穹顶。樊振东扔下球拍冲向挡板,林舒窈的战术板掉在地上,露出背面贴着的结婚请柬——那是他们计划在巴黎奥运后举办婚礼的信物。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听见她在耳边轻声说:“欢迎回到巅峰,我的冠军。”
深夜的海滨酒店,月光洒在露台的躺椅上。樊振东摸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戒壁内侧刻着“2023.5.28”——德班夺冠的日期。“窈姐,”他吻了吻她发顶,“等巴黎奥运结束,我们就去顺德办婚礼吧,在双皮奶老店的巷口,让阿婆们都来喝喜酒。”
她仰头看着他,眼里映着德班的星空:“好,但有个条件——”她指尖划过他胸前的金牌,“你要穿着我设计的中式礼服,上面绣着小老虎和玉兰花。”
海风带来咸湿的气息,远处传来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樊振东翻开训练日记,在最后一页写下:
“2023年5月28日 星期日 晴
窈姐的桂花蜜救了我的肩,就像她用十年时光,治愈了我的每一道伤口。
今天在赛场上看见她举着玻璃罐,忽然明白——我的大满贯奖杯里,有一半盛着她熬的汤,另一半装着她眼里的星光。
而从今以后,这星光将永远为我而亮,在每一个黎明前的黑暗里,指引我回家的方向。”
钢笔尖在“家”字上晕开,他转头望向身边的人,她已经靠在他肩头睡着,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远处的清真寺传来晨祷声,德班的天空渐渐亮起,而他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冠军的领奖台,在生活的烟火里,在彼此的掌心里,永远温热,永远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