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之助冲进主屋的时候，还抱着那串刚被激活的梦频记录，尾巴全炸开了。
“第三梦——弥，梦频上线了！”
“真的假的？”柳砚从窗边跳起来，“上一个才刚归名，这个怎么又来了？”
“不是归名。”狐之助脸色认真，“他没有主动应答，只是梦频恢复连接。”
“像是……他在看我们。”
主屋静了一瞬。
澜梦起身：“我来确认。”
“你别急着冲进去。”闻笙一边喝茶一边开口，“你才刚陪完一个归梦者，给自己留点喘息时间。”
“我不累。”澜梦摇头，“而且我一直记得他。”
主图灵识展开。
第三梦频投影中没有画面，只有一段不断重复的数据震荡，类似心跳，又像敲击声。
希梦望着那串图层变化：“不是乱序，是节奏。”
“他在敲门。”玄霁终于开口。
“你们不觉得像什么？”歧夜低声说。
“像是有人站在梦外，对着你脑子轻轻敲，说：我回来了。”
“他知道我们在找他。”澜梦确认，“但他还没准备好。”
狐之助调出历史记录，打开第三梦频最早的建档片段。
只有两个字。
【弥生】
“这不是名字。”希梦扫了一眼，“这是计划代号。”
“弥生——春始之月，预备者，实验起点。”
“也就是说……”应渊皱眉，“他是最早的？”
“是。”狐之助肯定地点头，“但也是最早中断连接的。”
“你们记得吗？”澜梦低声说，“我第一次在梦里看到他的残影，是在浮光界。”
“你说他穿着初代本丸制服，没有名字，只露出一个代号？”
“对。”澜梦望向灵图，“那是他想让我们看到的。”
“他现在还不想露面。”
“所以他只在‘敲门’。”
——
本丸制定临时计划。
主公决定不立即强接，而是派出“梦应对联络小组”，由澜梦、栖、应渊组成，轮流记录“弥”梦频变化。
“你还记得他吗？”澜梦望向栖。
“记得。”栖坐在廊下，望着月光，“我梦过他十几次。”
“他都不说话。”
“他只在角落，背对着我。”
“有一次，我走近了。他突然消失了。”
“他怕被看见。”澜梦轻声说。
“因为他知道我们记得他。”
“但不一定知道怎么去记他。”
——
凌晨。
梦频开始断续跳动，突然浮出一段残影：
【归 · 梦 · 不 · 可 · 归】
“这不是他的话。”狐之助仔细辨认。
“那是梦拒绝他。”主公轻声开口。
“你们有没有想过——”她望向灵台。
“也许第三梦，不是弥来找我们。”
“是梦把他送回来。”
狐之助翻开梦频记录的下一层，指尖停在一段毫无规律却跳动频繁的波形上。
“你们看，这不是普通的回响。”他指着那波形的交叉，“是多重叠加信号。”
“弥生在同时接触多个梦？”栖皱眉。
“他不是主动接触。”狐之助缓缓开口，“他是被梦拉着一起碎。”
“你们有没有想过？”希梦盯着那串线，“我们一直在归名，可也许——他并不需要名字。”
“他需要什么？”澜梦问。
“他需要一段可以结束的梦。”
众人沉默下来。
“梦频为什么不稳定？”歧夜轻声发问，“归名失败？”
“不是。”玄霁神情深沉，“是他自己正在失控。”
“我们是不是要等他主动回应？”柳砚皱眉，“要是他从头到尾都不愿说话，那怎么办？”
“那我们就站在梦门前。”澜梦坚定地说，“等他敲出第三次。”
狐之助回头看向澜梦，忽然低声道：
“其实……他不是没说话。”
“什么意思？”
“刚才那段记录，不是梦频系统自己跳的，是他写下来的。”
“你是说，‘归梦不可归’——是他自己说的？”
“对。”
“那我们不能只当他是梦里的一道影。”
“他是梦自己想逃出来的那一部分。”
“他也许就是梦的本体。”
主屋外夜风乍起，纸灯微晃，一张未归档的纸页从灵图台滑落。
上面只写了一个字：
【门】
众人对视。
“第三梦主，”狐之助声音发紧，“要么是来归名的——”
“要么，是来让我们选一个出口的。”
——
【作者说】
这章补写的时候，我把“梦频跳动”的声音设定成敲门，不是要来“敲我们”，而是他自己被困在梦里，不停敲着墙壁，希望有人听见。弥不是来被唤醒的，是来找门的。下一章，我们会站在门前，试一次打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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