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模糊的幻影

沈念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粥。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落在她对面的空椅子上。她低头搅拌着碗里的粥，勺子与瓷碗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今天天气真好。”她抬头，嘴角微微上扬，目光落在空椅子上，“你记得吗？去年的今天，我们第一次去海边。你那时候还不会游泳，差点被浪卷走。”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粥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木质香水味，那是顾白昼常用的味道。她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仿佛在等待什么。

“粥要凉了。”她轻声说，目光依旧没有移开。

对面空椅子上的阳光忽然晃动了一下，像是有人坐了下来。沈念的手顿住了，勺子停在半空中。她眨了眨眼，试图看清那模糊的影子——那个她每天都能看到的顾白昼的幻影。

但这一次，影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淡。她甚至能透过他，看到椅子背后的墙壁。

“白昼？”她的声音颤抖，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勺子。

幻影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回应她，但轮廓却更加模糊了。他的脸像是被水晕开的墨水，五官逐渐融成一片。

“别走！”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的手伸向幻影，试图抓住什么，但指尖只触到一片冰冷的空气。

幻影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沈念站在原地，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她的目光在空椅子周围游移，试图找到一丝痕迹，但什么也没有。空气中连那抹木质香水味都消散了。

她转身冲向浴室，打开水龙头，双手捧起冷水泼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洗手池的边缘。她抬起头，看向镜子。

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眶发红，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她盯着镜子，仿佛能从里面看到顾白昼的影子。但镜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你到底在哪里？”她喃喃自语，手指紧紧扣住洗手池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转身冲出浴室，抓起桌上的手机，手指地在屏幕上滑动。她的通讯录里，顾白昼的名字依然在最上方。她点开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车祸前的那天晚上。

“明天见。”他说。

她的手指停在屏幕上，犹豫了一下，然后拨通了他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机械音：“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她的手指无力地垂下来，手机滑落在桌上。她的目光落在墙上的照片上，那是她和顾白昼在海边的合影。照片里的他笑得那么灿烂，仿佛永远不会消失。

她走到照片前，伸手轻轻抚过他的脸，指尖触到冰冷的玻璃。

“你骗我。”她的声音很低，几乎是在自言自语，“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她转身抓起外套，冲出家门。街道上阳光明媚，行人匆匆，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慌乱。她的脚步越来越快，仿佛在追赶什么。

“白昼！”她喊了一声，声音在街道上回荡，但没有回应。

她的脚步渐渐慢下来，最后停在了街角。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上。那人穿着黑色外套，背影修长，站在路边的咖啡店门口。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白昼？”她轻声说，声音几乎被街道的喧嚣淹没。

那人转过身来，目光与她相遇。他的脸与顾白昼几乎一模一样，但眼神却截然不同——冷峻，深邃，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疏离。

“你是谁？”她的声音颤抖着，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

那人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是顾墨夜。”他说。

顾白屋的弟弟，沈念说。

那人回答。嗯，又不记得我了？那一次才见顾墨夜说道。沈念失落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