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如跑的很快,即便是她早有预谋,面对张极一系列的行为她也不知如何应对。
唐婉“映如,怎么…”
沈映如抬头。
唐婉“你嘴怎么肿了?脸也红成这样,该不是张极对你干啥了吧…”
沈映如“唐姐,我怀疑张极和我之前认识。”
唐婉“认识?不应该啊…他是在七岁的时候才回张家的,那个时候你已经来总部了啊。”
唐婉“该不会是…他是在七岁以前认识的你?”
沈映如“机率太小了,我和他可以说是毫无交集,怎么可能会认识。”
沈映如“但他叫我阿映,这是我母亲给我取的小名,自从父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叫我了。”
沈映如“况且他的语气,不像演出来的。”
唐婉“他刚才是?”
沈映如“喝多了,酒劲上头,不然即便他认识我,也不可能来又亲又抱的。”
唐婉想了想,将沈映如拉到了无人的角落。
唐婉“既然他认识你,事情就好办一些了,你照你的计划做,我会和总部说明,看余少怎么说。”
沈映如“那就麻烦你了唐姐。”
唐婉“把自己的安全考虑好,什么时候都记得,你身后有我,有总部。”
沈映如“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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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极望着杯中的酒发呆。
母亲去世后,他成为了真正的孤独者。
为了让张程海对自己有个好印象,他每时每刻都严格要求自己,大哥能学会的他努力学,大哥不会的他更是拼了命也要学会。
他不对父爱抱有任何幻想。
十年前,母亲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他哭着给张程海打电话央求他来见母亲最后一面,张程海为了陪自己的新欢看烟花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
张程海“你妈那样就算活着和死人有什么区别吗?别来烦我,滚。”
张极“爸,我求求您,妈她真的快不行了,您就来看她一眼,就一眼可以吗,我真的求您了。”
对面早已挂断了电话。
母亲是张程海去雁南出差时在拍卖会上遇见的,那时张程海还只是一个小商人,他对母亲一见钟情,隐瞒了自己早在京都结婚的事实。
他一面在京都与现任妻子你侬我侬,一面在雁南与母亲说些甜言蜜语,哄的母亲怀上了他。
母亲怀他十月,张程海从未来探望过一次。
他告诉母亲,等他征得父母同意,他就来娶她。
母亲信了,这一等就是八年。
张程海接母亲回去,是因为他的现任妻子出车祸死了,他才想起远在雁南,还有一位女子在等着他。
前妻留给他两个儿子,大儿子沉稳又多识,二儿子显然不像大儿子般聪慧,却也十分上进。
母亲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和张程海结了婚,将他带回了张家。
他才知道,他原来有这样一个父亲。
结婚不到两年,母亲得了骨癌,父亲早已在外面有了很多女人,母亲都知道,但她仍然温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像雁南的四月风。
母亲去世的那个夜晚,他第一次见那么温和如水的人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她说,打电话,我要见他。
他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是毫无退路的一意孤行。
京都的四月还太冷,冷的将人的一整颗心都冻的麻木,冷的让为爱孤行的少女永远离开了家乡,也永远离开了人间。
他恨,他太恨。
他的恨意汇成河流,汇成大海,他想杀了他,无时无刻。
他眼前突然出现了温和的笑脸,温软的语气,温暖的栀子花香。
妈妈,妈妈。
他听见了。
“我们小极是不是又做噩梦啦,不哭,妈妈抱抱就好啦。”
“怎么又摔倒了呢,疼不疼呀小宝贝,妈妈吹吹。”
“第一天上幼儿园,小宝贝可不能想妈妈哦。”
“妈妈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妈妈只希望你能幸福。”
“妈妈要走了,陪不了我们小极了,小极,听妈妈的话,好好长大,好吗?”
“妈妈没有死,妈妈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永远。”
那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张极“你别走,妈妈。”
张极惊醒,才发现自己满脸的泪痕,左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妈妈临死前,紧紧握着他的左手。
以至于后来,每每想到妈妈,他的左手都会颤抖,连他自己的意识都无法让左手停下。
张极“您还好吗。”
他喃喃自语。
张极“我不好,妈妈。”
张极“我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