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在半夜被一阵剧痛惊醒。她试图翻身,却发现全身像被卡车碾过一样酸痛。额头滚烫,喉咙干得像是塞了一团棉花。
"水..."她嘶哑地呼唤,却只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拍打着玻璃窗。林小满挣扎着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却因手臂无力而将水杯打翻在地。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该死..."她闭上眼,感觉意识开始模糊。肋部的伤处一跳一跳地疼,显然戚百草那一撞造成了比想象更严重的伤害。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林小满?"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雨声传来。
是若白?不,一定是幻觉。现在是凌晨三点,若白怎么可能出现在女生宿舍?
敲门声变得更加急促。"林小满!开门!"
这次她确定不是幻觉。林小满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体,拖着沉重的步伐向门口挪动。每走一步,肋骨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当她终于打开门时,眼前一阵发黑,向前栽去。
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
"你在发烧。"若白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罕见的焦急。
林小满想回答,却只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她的意识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船,在黑暗的海面上起伏不定。
下一秒,她感到自己被横抱起来。若白的心跳声透过胸膛传来,稳健而有力。他将她轻轻放回床上,然后一只冰凉的手抚上她的额头。
"温度太高了。"若白的声音紧绷,"医药箱在哪里?"
林小满无力地指了指衣柜下方。她半睁着眼,看着若白在昏暗的台灯下翻找药品的身影。他仍穿着白天的黑色T恤,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前,显得比平时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狼狈的美感。
"没有退烧药。"若白皱眉,"只有些创可贴和消毒水。"
"没...关系..."林小满艰难地说,"睡一觉...就好..."
若白置若罔闻,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初原,我需要退烧药和消炎药...对,现在...她在发高烧,可能有轻微感染...谢谢。"
挂断电话,若白走进卫生间,不一会儿拿着一条湿毛巾回来。他轻轻扶起林小满的头,将冰凉的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
"喻初原...这么晚..."林小满虚弱地问。
"他父亲是医生,家里有药品储备。"若白简短地回答,又拿出一条毛巾擦拭她汗湿的脸和脖子。
林小满闭上眼,感受着毛巾轻柔的触感。若白的手偶尔碰到她的皮肤,带来一阵微妙的战栗。她从未想过那个在道馆里严厉苛刻的大师兄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为什么...在这里?"她轻声问。
若白的动作微微一顿:"我...在整理道馆的账目,听到雷声出来关窗,看到你房间灯还亮着。"
林小满模糊地想起自己睡前似乎忘了关台灯。她努力睁开眼,看到若白头顶的数字依然稳稳地停在60。但不知为何,此刻这个数字让她心里泛起一阵愧疚。
"肋骨...很疼..."她无意识地呢喃。
若白轻轻掀起她的睡衣下摆,检查伤处。林小满感到一阵凉意,随即意识到若白正在查看她的肌肤,脸颊顿时更烫了。
"肿得更厉害了。"若白的声音低沉,"戚百草是故意的。"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林小满想为戚百草辩解几句,却突然被一阵剧痛击中,忍不住呻吟出声。
"坚持一下,初原马上就到。"若白换下已经变温的毛巾,重新敷上一条冰凉的。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若白快步去开门,林小满听到喻初原的声音:"情况怎么样?"
"高烧39.5度,肋部红肿发热,可能是骨裂引发的炎症。"若白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焦虑。
喻初原快步走到床前,专业地为林小满检查:"需要拍X光确认是否有骨裂,但先退烧消炎要紧。"
他拿出注射器和药瓶:"肌肉注射效果更快。"
林小满迷迷糊糊地感到喻初原在她的手臂上消毒,然后是针刺的轻微疼痛。药物注入后,喻初原又留下几包药片。
"每八小时一次,多喝水,物理降温。"他对若白说,"明天如果还不退烧,必须去医院。"
若白点点头:"谢谢。"
喻初原看了看若白,又看了看床上的林小满,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要在这里守夜?"
"嗯。"若白简短地回答。
喻初原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有情况随时联系我。"
门关上后,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林小满感到药效开始发挥作用,意识更加模糊了。
"睡吧。"若白轻声说,"我在这里。"
这句简单的承诺让林小满的眼角湿润了。她伸手抓住若白的衣角,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别走..."
"我不会走。"若白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林小满沉入梦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系统任务,该有多好。
【警告!宿主情感波动超出安全阈值!】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炸响,【记住,这只是一个任务!】
林小满在梦中皱眉,无意识地呢喃:"不是任务...若白...是真的..."
"什么任务?"若白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小满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差点说漏嘴。她挣扎着睁开眼,看到若白正俯身看着她,眉头紧锁。
"我...我说什么了?"她惊慌地问。
"你在说胡话,提到任务什么的。"若白用手背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烧还没退。"
林小满松了口气,看来若白以为她在说梦话。她闭上眼,感到一阵后怕。如果系统暴露了...
【严重警告!宿主持续情感波动!若再发生类似情况,将启动惩罚程序!】
林小满在意识深处反驳:"但我真的开始喜欢若白了,这有什么错?"
【系统目标为完成任务,而非发展真实情感关系。提醒:若白的好感是基于系统引导,并非真实。】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林小满的心脏。她睁开眼,看着若白担忧的脸庞,突然不确定起来——他对她的关心,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被系统操控的结果?
"喝水。"若白扶起她,将一杯温水送到她唇边。
林小满小口啜饮,感受水流过灼热的喉咙。若白的手臂稳稳地支撑着她的后背,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忍不住问。
若白沉默了片刻:"因为这是我的责任。"
"只是...责任?"林小满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失望。
若白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她:"不全是。"
这句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林小满心跳加速。她想追问,却被一阵咳嗽打断。若白立刻轻拍她的背部,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休息吧。"他说,"别说话了。"
林小满点点头,再次沉入梦乡。这一次,她梦见了道馆、樱花树,和若白站在树下对她微笑的场景。
当她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洒进房间。她感到喉咙不再那么干痛,额头也凉爽了许多。床边椅子上,若白正襟危坐,闭目养神。他看起来疲惫不堪,眼下有明显的青黑,却依然保持着挺拔的姿势。
林小满不忍心吵醒他,轻轻动了动,却发现若白立刻睁开了眼睛。
"感觉怎么样?"他的声音因疲惫而沙哑。
"好多了。"林小满微笑,"你...一直在这里?"
若白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嗯。体温正常了,但还是要按时吃药。"
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倾泻而入,为他镀上一层金边。林小满不禁看呆了——若白站在阳光中的样子,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我去给你拿些吃的。"若白说,"然后你继续休息,今天不用训练。"
林小满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系统...我是说,今天不是有基础测试吗?"
若白挑眉:"你病成这样还想着测试?"
"不是...我只是..."
"推迟了。"若白简短地说,"我通知大家你生病了。"
林小满想起戚百草,心头一紧:"她...什么反应?"
若白的表情冷了下来:"不重要。你养好身体要紧。"
他转身离开,留下林小满一个人思绪万千。她查看系统界面:
【当前好感度:若白63,喻初原60,方廷皓10。任务剩余时间:6天15小时。】
若白的好感度竟然又上升了3点!是因为照顾她吗?林小满心里涌起一阵甜蜜,随即又被系统的警告冲淡:
【提醒:好感度提升是系统运作结果,请勿过度投入真实情感。】
"不,这次不一样。"林小满低声反驳,"他没有系统,他的关心是真实的。"
【错误认知。宿主正陷入危险的情感纠葛。】
林小满拒绝理会系统的警告。她回想着若白整夜的守护,他冰凉的毛巾,他担忧的眼神...这些怎么可能是系统操控的结果?
若白很快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和几样小菜。
"食堂阿姨特意做的。"他将托盘放在床头,"吃吧。"
林小满坐起身,感激地接过碗。简单的白粥此刻却像人间美味,她小口小口地吃着,感到温暖从胃部扩散到全身。
"谢谢你,若白师兄。"她真诚地说。
若白点点头,坐在床边看着她吃。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林小满突然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
"我下午有课。"若白最终打破沉默,"晚上再来看你。药在桌上,按时吃。"
"你不用——"
"我会来。"若白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林小满不再推辞,心里泛起一阵甜蜜。若白临走前,犹豫了一下,突然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休息。"
这个亲昵的小动作让林小满呆住了。直到门关上很久,她还能感觉到若白手指的温度。
下午,林小满的病情有所反复,体温再次升高。她昏昏沉沉地睡着,直到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请进。"她虚弱地喊道。
门开了,出乎意料的是,来人不是若白,而是喻初原。
"我来复查。"他微笑着说,手里拿着医疗箱,"若白很担心你。"
林小满勉强坐起身:"谢谢你来。"
喻初原专业地为她检查体温和伤处:"炎症还在,但比昨晚好多了。"他拿出几包药,"这是更强的抗生素,若白说你忘记拿了。"
林小满点点头,接过药。喻初原头顶的数字依然是60,但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
"你和若白..."他欲言又止。
"我们没什么。"林小满急忙否认,随即因反应过度而脸红。
喻初原笑了笑:"若白很少对人这么上心。"
林小满不知如何回应,只好转移话题:"戚百草...她还好吗?"
喻初原的表情变得严肃:"我正要和你说这个。"他压低声音,"今早训练时,我注意到戚百草偷偷调高了空调温度。当时若白正在讲解你的病情,说高温会加重你的炎症..."
林小满倒吸一口冷气:"她故意的?"
喻初原点头:"我当场制止了她,但..."他叹了口气,"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变成这样。"
林小满看着喻初原头顶的数字微微波动,最终降到了58。看来戚百草的行为影响了他对她的看法。
"可能是因为你和若白。"林小满小心地说,"她似乎...很在意你们。"
喻初原苦笑:"我从来没给过她那种暗示。至于若白..."他摇摇头,"他们之间更不可能。"
这个信息让林小满心头一跳。若白和戚百草之间"更不可能"?为什么?
没等她追问,门再次被敲响。这次是范晓萤,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小满!听说你病了,我们来看你!"她欢快地说,身后跟着几个女学员。
喻初原识趣地起身告辞:"按时吃药,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