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宙斯突然伸手抓向埃里克斯的额头，波塞冬的三叉戟和阿瑞斯的长矛同时横挡过来。

三道神力的碰撞让方圆十里的沙滩炸成齑粉，埃里克斯在气浪中翻滚着跌落，破碎的镜片却突然悬浮而起，在他周身组成一道闪烁的屏障。

"有趣。"宙斯收拢掌心，一道雷霆劈在远处海面，"连阿尔忒弥斯的月光银都认主了？"

埃里克斯剧烈咳嗽着，发现自己突然能听懂空中飘荡的那些古老神语。

他听见阿瑞斯用克里特方言咒骂，说这个凡人小子身上有雅典娜的智慧烙印；波塞冬则用更古老的语言反驳，称那些纹路分明是亚特兰蒂斯沉没前的王室徽记。

宙斯的双眼始终锁定着他，权杖顶端凝聚的光球里浮现出德尔斐女祭司癫狂起舞的幻影。

"预言开始了。"神王的声音让埃里克斯的骨骼都在震颤，"把他送去帕纳索斯山，我要知道命运女神为何为他重织金线。"

波塞冬突然将三叉戟插入沙地，九条水龙卷破海而出："如果这孩子真是预言中的'无命运者'，父亲难道不该先解释当年克洛诺斯——"

"够了！"宙斯的怒吼让埃里克斯双耳流血。少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血滴再次化作金色文字，这次组成的是德尔斐神庙墙上的那句著名箴言——"认识你自己"。

阿瑞斯突然扯下颈间的战神勋章扔在血字上，青铜徽章瞬间熔化成液态，在地面勾勒出特洛伊城墙的轮廓。

"父亲看清楚了？"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刺响，"这根本不是普通的预言，这是——"

奥林匹斯的方向突然传来十二声钟响。宙斯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他抬手召来雷云马车，却将一道金光打入埃里克斯胸口："人类，你有一天时间抵达德尔斐。

如果日落前女祭司看不见你......"神王的身影在雷光中模糊，"哈迪斯会亲自来收你的灵魂。"

波塞冬在三叉戟上旋转起一个水球，球体内呈现出帕纳索斯山险峻的悬崖小路："亲爱的，你猜为什么父亲不敢亲自带你去神庙？"海神突然贴近埃里克斯渗血的耳垂，"因为当年他篡改过真正的预言......"

阿瑞斯的战靴碾碎地上的血字图案，他粗暴地拎起埃里克斯的衣领："别听这老章鱼胡扯。听着小子，如果你能活着到达山顶，就告诉女祭司——"战神的低语突然变成某种远古巨龙的腔调，埃里克斯的视网膜上短暂浮现出被锁链束缚的泰坦神影像。

银镜碎片就在这时突然刺入埃里克斯的手掌。

少年在剧痛中看见所有碎片上的星空拼成一幅完整星图，而波塞冬正盯着星图中央的某个点倒吸冷气。

海神突然用三叉戟划开空间裂缝："改变主意了，小可爱。我们得先去——"

一支黄金箭矢破空而来，精准地钉在三叉戟的分叉处。箭尾的羽毛泛着银光，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冷冽的雪松气息。

阿瑞斯立刻进入战斗姿态，朝着箭矢飞来的方向咆哮："阿尔忒弥斯！这不是你的猎场！"

月光在沙滩上凝结出修长的女性轮廓，银弓女神踩着虚空走来，鹿皮靴上还沾着新鲜的魔物血迹。

"父亲刚在众神议会宣布。"她的声音像冰泉碰撞，"这孩子由我看管，直到预言解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