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埃里克斯发现自己的伤口正在月光下愈合，但更可怕的是他忽然能看穿阿尔忒弥斯银眸里的真实景象——那根本不是眼睛，而是两轮被锁链禁锢的微型月亮。

女神似乎察觉到他的窥视，箭矢瞬间抵住他咽喉："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波塞冬的三叉戟突然缠上阿尔忒弥斯的银弓："妹妹，对小朋友温柔些。"海神另一只手却暗中在埃里克斯后背写下几个字母，少年浑身一僵——那分明是现代希腊语的"快跑"。

阿瑞斯突然劈向两者之间的空地，神力冲击波将埃里克斯掀飞到百米外的橄榄树林。

少年在翻滚中听到阿尔忒弥斯愤怒的尖啸，看到波塞冬化作巨浪扑向战神，而宙斯的雷霆正在云层中重新聚集。

他挣扎着爬起来时，发现掌心嵌着的镜片正发烫，上面浮现出一行小字：

「往北跑，别回头」

埃里克斯跌跌撞撞冲进树林深处，身后传来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每跑一步，脚底渗出的血都在土壤里开出微小的金盏花——这是德尔斐神谕中记载的，命运改写者才会留下的痕迹。

橄榄树林在身后发出簌簌的哀鸣。

埃里克斯喘着气扑进一处岩缝，掌心嵌着的镜片已经灼烧到骨肉深处。

月光透过石缝斑驳地落在手背上，那些光斑突然像活物般蠕动起来，组成一行闪烁的希腊文：

「月神注视着你」

剧痛从脊背炸开。埃里克斯蜷缩着咬住自己的手腕，防止惨叫声引来追兵。

他这才发现，宙斯打入胸口的金光正在皮下蜿蜒成锁链形状，而波塞冬在他后背写下的"快跑"字母已经变成淤青色的咒印。

岩缝外传来狼嚎。

不是普通的狼嚎——这声音里混杂着青铜武器碰撞的铿锵，还有少女轻笑般的回音。

埃里克斯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诡异画面：银色箭矢穿过鹿群，每一头倒下的牡鹿眼眶里都盛开着月光凝聚的百合。

"找到你了，小老鼠。" 

阿尔忒弥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埃里克斯抬头看见岩缝上方的夜空正在扭曲，月亮膨胀到原本的三倍大，月面浮现出女神冷冽的面容。她的银弓搭着两支箭——一支箭头缠绕玫瑰藤蔓，另一支的箭羽却是毒蛇鳞片。

镜片突然从埃里克斯掌心自行拔出，带着血珠悬浮到空中。

阿尔忒弥斯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波动："赫卡忒的冥月银？"她的箭尖转向那滴悬浮的血，"你为什么会带着巫月女神的——"

狼群咆哮声骤然逼近。三头足有战马大小的银狼撞碎岩壁，其中一头叼起埃里克斯的后颈就往外拖。

少年在剧痛中看见狼的眼睛里跳动着和阿尔忒弥斯同样的禁锢之月，而自己滴落的血正让银狼的皮毛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

"有趣。"阿尔忒弥斯降落在十步开外，鹿皮靴踩过的草地瞬间结霜，"你的血能污染神圣造物。"她突然用箭矢划开自己手腕，神血洒在地上化作发光的小径，"跟我走，除非你想被阿瑞斯做成战争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