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埃里克斯的指尖触碰到宙斯白袍的瞬间，整个海洋凝固了。 

不是比喻——浪涛定格成玻璃般的固体，鱼群静止在跃起的半空，甚至波塞冬发间滴落的水珠都悬停成晶莹的宝石。唯有埃里克斯晶化的左臂内部，那些金红色脉络如同苏醒的火山岩浆，在绝对寂静中奔涌咆哮。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陌生的声音从埃里克斯喉间溢出，每个音节都让周围的空间崩裂出黑色裂纹。宙斯的面容肉眼可见地衰老下去，雷霆权杖上的裂纹里渗出粘稠的、沥青般的物质。 

"你本该在克洛诺斯的胃里腐烂。"神王的声音首次出现颤抖，"我亲手验证过你的骸骨——" 

埃里克斯的左手突然刺入自己胸膛。没有鲜血，只有璀璨的金色光流从伤口涌出，在空中交织成被锁链束缚的巨人虚影——普罗米修斯的形象。 

阿尔忒弥斯突然撕开自己心口的腐烂烙印。令人作呕的腐肉下竟藏着枚发光种子，她毫不犹豫地将种子按进埃里克斯的伤口："当年你给我的火种...现在还你！" 

种子接触金光的刹那，整个海底宫殿的地基开始崩塌。那些从泰坦骸骨中伸出的苍白手臂突然暴涨，抓住宙斯的四肢。更可怕的是，每只手掌心的眼睛都开始流血泪，泪滴在海水中凝结成微型锁链。 

"你以为关押的只是泰坦？"埃里克斯的声音现在完全与普罗米修斯重合，他晶化的左手生长出火焰纹路，"看看你亲爱的女儿做了什么好事。" 

镜子的碎片突然飞向宙斯，在神王面前拼凑出全新的画面：雅典娜正在某间青铜密室里，用染血的纺锤将十二根金线编织成——埃里克斯的脸。 

波塞冬的三叉戟突然发出鲸歌般的嗡鸣。海神挣脱时间静止，戟尖直指宙斯眉心："父亲，你篡改的不是预言...是整个人类史。" 

阿瑞斯的泰坦化右臂突然爆裂，岩浆中浮现出与埃里克斯左臂相同的符文。战神发出近乎痛苦的嘶吼："所以每次战争...都是记忆修正？" 

埃里克斯突然跪倒在地，普罗米修斯的虚影开始不稳定。他的视网膜上闪过走马灯般的碎片： 

- 自己站在燃烧的橄榄树下，将匕首递给少年模样的宙斯 

- 阿尔忒弥斯在月光下吞下金苹果的毒种 

- 波塞冬用三叉戟划开手腕，将神血倒入德尔斐圣泉... 

"不...这不是我的记忆..."埃里克斯抱住剧痛的头颅，晶化左手的火焰开始熄灭。 

宙斯趁机挣脱锁链。神王衰老的面容扭曲成可怕的笑容："当然不是，因为那是我儿子的记忆。"雷霆权杖突然刺入自己胸膛，黑血喷涌而出，"你以为普罗米修斯为什么恨我？" 

黑血在空中化作一条衔尾蛇，蛇眼的位置镶嵌着两颗金苹果。埃里克斯的镜片突然全部爆裂，每一块碎片都映出不同的真相： 

有的碎片里，普罗米修斯将火种递给阿瑞斯； 

有的碎片里，波塞冬在海底点燃叛逆之火； 

最中央的碎片却显示——十五岁的埃里克斯站在现代博物馆，面前正是那面后来带他穿越的银镜... 

"时间闭环。"雅典娜的声音从所有镜片中同时传来，"欢迎来到真正的特洛伊战争，普罗米修斯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