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血月升到议会大厦尖顶时，埃里克斯的晶化左臂开始灼烧。

烫金邀请卡在衣袋里自发升温，烫穿校服在内衬留下月牙形焦痕。他站在博物馆员工通道的阴影处，看着Diana用银钥匙划开安保面板——钥匙尖端滴落的根本不是血，而是液态月光。

"别碰任何展品。"Diana的耳语带着雪松与硫磺的混合气息，"尤其是赫菲斯托斯锻造区那些..."她的脖颈突然诡异地扭转180度看向身后，"有人跟着你。"

埃里克斯回头只看到空荡的广场，但晶化左臂的刺痛突然加剧。皮肤下的三叉戟与长矛图案开始旋转，在皮下烙出微型战场幻影——阿瑞斯与波塞冬正在他的血管里交战。

地下展厅的温度比白天低了至少二十度。Diana的高跟鞋跟在地面敲出诡异的节奏，每走七步就有一盏应急灯爆裂。当最后一道安全门开启时，埃里克斯的视网膜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痛——

那面曾带他穿越的银镜，此刻悬浮在防弹展柜中央，镜框上的石榴石全部变成了跳动的微型心脏。更可怕的是，镜中映出的不是现实场景，而是神话世界里的自己正被宙斯的雷霆锁链贯穿胸膛。

"双向通道。"Diana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与埃里克斯左臂相同的晶化纹路，"你以为只有你能穿越？"她的手指穿透防弹玻璃如同穿过水面，"所有被选中者都会在月相最暗时..."

警报声骤然炸响。

展柜里的银镜突然浮现血丝，镜面如同生物膜般剧烈起伏。Diana的瞳孔彻底变成蛇类的竖瞳，她抓住埃里克斯的晶化左臂按向镜面："契约要生效了！"

接触的刹那，埃里克斯看见无数个Diana在平行时空中做出不同选择：有的吞下金苹果化为石像，有的被月光箭贯穿咽喉，最中央的那个画面里——Diana正将银匕首刺入阿尔忒弥斯的后心。

"这就是代价..."现实中的Diana嘴角渗出发光液体，"每个代理人最终都会..."

整面墙突然坍塌。烟尘中走出个穿黑色机车夹克的高挑女人，她摘下头盔时，埃里克斯看见她额间的第三只眼正流淌着熔金——雅典娜的现代化身。

"蠢货。"女人一枪击碎悬浮的银镜，弹孔里喷出的却是黑血，"你以为月神为什么选这个地点？"她踹开残存的展柜底座，露出下方由神血绘制的传送阵，"博物馆正建在赫菲斯托斯第一次熔炼普罗米修斯锁链的..."

Diana突然扑向雅典娜。两个女人扭打时，埃里克斯的晶化左臂不受控制地插入地面法阵。整个博物馆开始震动，所有展品发出共鸣般的嗡鸣，而最先回应的是青铜器展区——那些三千年前的礼器自动演奏出德尔斐祭祀的乐章。

雅典娜的第三只眼突然转向埃里克斯："现在你懂了吗？所谓穿越不过是..."

Diana的银钥匙刺入雅典娜后颈。女神化身惨叫一声，皮肤如陶俑般剥落，露出底下由电路板与神血组成的诡异结构。埃里克斯的晶化左臂就在这时完全失控，金红脉络如树根般扎入地底——

博物馆的地板变成了透明状态。

地下三十米处，沉睡的赫菲斯托斯火种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