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赫菲斯托斯的绷带在天空中燃烧，灰烬落进泰晤士河，将整条河流染成熔金色。埃里克斯炸裂的左臂处没有鲜血，只有无数金线在交织生长——每一根都是曾被宙斯篡改的历史。 

波塞冬抓住阿瑞斯残破的战甲，两位神明在黑洞余波中被迫背靠背站立。海神的蓝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而战神熔岩般的皮肤上爬满了锁链状纹路。 

"临时休战？"波塞冬的三叉戟指向正在结晶化的议会大厦。 

阿瑞斯啐出一口岩浆："等宰了那小子再撕碎你。" 

阿尔忒弥斯的眼球月亮开始流血。月光不再是银白色，而是带着腐烂金苹果气味的暗红。埃里克斯抬头看见月面裂缝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正是海底宫殿里那些从泰坦骸骨中钻出的东西。 

"容器要满了。"雅典娜的黄金甲胄片片剥落，露出底下由齿轮和神经组成的本体，"父亲说得对，我们该在他十五岁生日那天就..." 

埃里克斯突然笑了。 

这个笑容让所有神明僵在原地——因为那根本不是十五岁少年应有的表情，而是普罗米修斯被锁在高加索山巅时，俯瞰奥林匹斯的嘲弄神情。 

"你们搞错了一件事。"埃里克斯的声音带着三重混响，分别是现代少年、泰坦后裔与弑神武器的声线，"我不是武器。" 

金线从断臂处喷涌而出，缠绕住赫菲斯托斯燃烧的残躯。火神在绷带茧中发出最后的狂笑："终于...完美的火种..." 

议会大厦的青铜钟声再次响起。这次声波具象化成十二道锁链，将波塞冬、阿瑞斯和雅典娜同时束缚。埃里克斯的右手指向阿尔忒弥斯的血月，指尖迸发的不是神力，而是—— 

博物馆的闭馆广播。 

「请所有访客立即离场」 

机械女声在伦敦废墟上回荡，诡异的是，随着广播重复，破碎的建筑物开始倒带般自我修复。波塞冬惊愕地发现自己的三叉戟正在变回现代游艇的舵轮，阿瑞斯的战甲褪色成机车夹克，而雅典娜... 

"时间重置？"智慧女神的三只眼同时收缩，"不对，这是..." 

埃里克斯的校服在风中鼓动。他胸口浮现出银镜的虚影，镜中显示博物馆安保系统的时间戳永远定格在14:30。当血月的光照在镜面时，所有人都看到了毛骨悚然的真相—— 

阿尔忒弥斯分娩的光茧里，包裹着的是一台老式胶片放映机。 

"这才是最初的契约。"埃里克斯的晶化左臂完全重组，现在那是一只由神血齿轮和泰坦符文构成的新肢体，"你们争夺的根本不是未来，而是一段被循环播放的..." 

赫菲斯托斯的灰烬突然聚合成火焰文字： 

弑神者即被弑者

阿瑞斯第一个反应过来。战神怒吼着挣断锁链，但那些碎片落地后都变成了电影胶片的残帧——每一帧都是不同时代的自己死于埃里克斯之手。 

波塞冬的三叉戟掉在地上，发出塑料玩具的轻响。海神的表情从震惊变成诡异的平静："所以这才是大洋之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