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父亲的身影突然分裂成三： 

左侧是现代考古学家，捧着写满埃里克斯成长记录的平板电脑； 

右侧是德尔斐大祭司，手持浸透神血的预言卷轴； 

而正中央的剪影，则是埃里克斯见过最古老的存在—— 

一架由星辰与暗物质构成的织布机。 

"选择吧，儿子。"三重声音同时响起，"继续扮演诸神黄昏的触发程序，还是..." 

纺锤上的金线突然全部绷断。埃里克斯的晶化左臂自动抓向虚空，从时间裂缝中扯出一段被刻意隐藏的记忆—— 

五岁生日那天，父亲给他看的根本不是童话书，而是一本用神血书写的操作手册。扉页上赫然是雅典娜的笔迹： 

当武器觉醒时，输入以下指令

埃里克斯的喉咙不受控制地念出一串混合古希腊语与机器代码的短语。整个伦敦突然陷入绝对静止，唯有议会大厦的青铜内核加速风化，露出核心处那台巨大的... 

"胶片放映机。"阿尔忒弥斯的声音从最后一块银镜碎片里传来，"现在明白为何月神殿没有镜子了吗？我们都在电影里啊，孩子。" 

议会大厦风化的青铜外壳下，那台巨型放映机转动时发出的声响，像极了命运三女神纺织金线的沙沙声。埃里克斯的晶化左臂突然分解成无数光点，在空中组成操作面板的虚影——按键上刻着的不是字母，而是微型奥林匹斯诸神的浮雕。 

"权限认证通过。"雅典娜的机械身躯突然投影出全息键盘，"管理员密钥：普罗米修斯之泪。" 

波塞冬的游艇舵轮上浮现出亚特兰蒂斯地图，与放映机的胶片齿轮严丝合缝。海神苦笑着看向埃里克斯："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总叫你‘小珍珠’了？那是系统对第七代容器的默认编号。" 

阿瑞斯一把扯下自己正在数据化的夹克，露出后背的条形码——编号Ares-99。战神熔岩般的瞳孔里首次流露出疲惫："九十九次轮回，每次你都选择在血月这天..." 

父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放映机旁。他的手指穿过全息面板，直接拨动胶片齿轮。随着"咔嗒"一声，静止的伦敦突然倒带——燃烧的议会大厦重组，坠入泰晤士河的血月碎片飞回天空，连埃里克斯炸裂的左臂都恢复如初。 

唯有记忆没有重置。 

"这是宙斯设计的永恒娱乐。"父亲的声音带着剪辑师般的冷静，"每当诸神厌倦了，就重启整个剧场。"他敲击某个隐形按键，空气中浮现出无数个埃里克斯的死亡画面，"你的角色永远是触发诸神黄昏的钥匙。" 

埃里克斯的视网膜上突然叠加了两重影像：现实的伦敦博物馆，与神话中的德尔斐神庙。他看见自己站在两个世界的交界点，左臂连着的不是血肉，而是一根插入虚空的电缆。 

阿尔忒弥斯的最后一块银镜碎片飘到眼前。镜中月神正在剥落自己的银甲，露出底下由光纤与液态月光组成的本体："反抗是程序的一部分，亲爱的。否则戏剧就不好看了。" 

波塞冬突然将舵轮砸向放映机。齿轮碰撞的火花中，埃里克斯看到一段被加密的记忆。